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世道越清明,不愿意成亲的女修就越多。
如果说过去还有很多女修不得不委身于男修,以道侣的身份伴修,彼此为对方提供修炼资源,在孤独寂寞的仙修漫长岁月中,能够有一个说话的人。
现在的女修却越来越独立自主了,因为世道越来越好,就算是女修独自依立于门派,也没有多少人在背后嚼舌头,更不敢论是非。
不说门派教条规矩繁多,就是越来越多小门派为立派开宗的前程计,也要将门派经营得形象高大,威风八面。
因为信息传播的速度太快,民间的信息不说,仙修大事件经常出现在网上,这就导致哪里发生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整个世界很快就会知道。
不管是仙山海岛上的仙修,还是几大州各大洋的平民百姓,大家共享一个网络,没理由仙修知道的高义广理,普通人就不知道了。
于是女人崛起,能独过就不愿嫁人的风气越来越烈,很多圣贤婊就写出无数的道德文章,说女修带坏了世间风气,有人甚至将杨千格这样三十多岁不嫁人的老郡主提出来批评过无数次了。
杨千格出现在郑朋家的这场宴会上,倒是没有人怎么注意,但是有些人就吃了闲着没事干,忘了夸大自己交友广泛的本事,将在此地拍摄到的一些影相传到了网络上。
杨千格到三个小婴儿推车前玩了一下,这场景被人拍摄上去,很快就有人认出来。
“那是三岛王家的那个老郡主,真是怪好意思啊,连婚都不愿意结,又跑去逗亲戚家的孩子,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嫁不掉,其实心里早就痒痒了。”
“这个老郡主还是那么年轻美貌,我倒是不嫌弃她老了,如果愿意嫁给我我还是要的。”
一个相貌平平,三十多岁的男修说,想到得意之处,难免带了点猥琐模样。
一个少年剑修独自坐在洞府里,翻看着一排一排迅速刷过的不堪入目的话语。
“都已经老的起苔了,别看她面是嫩,其实骨子里还不如长的十八九岁的丑八怪,如果未得金丹,不曾换血炼骨,这种老女人,还不如十六七岁好生养的凡人姑娘。
表面上高不可攀,私底下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女修吗,有几个干净的?”
“听说有元婴重造术,所以元婴以上的女修不能要,世俗的郡主身份,不过能让她家多有几个钱,有几个凡间的钱有什么稀奇,还不如仙山一个上师呢。”
那少年剑修看得气死了,半夜三更的从洞府里冲出来,真想一剑荡平这个丑恶的世界。
他想将这件事情发给自己的师姐,又怕师姐看到以后恼怒,所以自己最终跑出去喝了些闷酒,只好又更闷的回了洞府。
小彩临睡时有个随便翻一翻网络的习惯,于是瞧见了杨千格的那些流言蜚语。
便叫了黄英来:“这件事情怎么不做好?”
黄英道:“已经问了郡主,她说是无所谓的,不值得去使这个钱,那些人爱怎么嚼舌根,只要她自己不在乎,别人说什么都等于零。”
杨星辰杨大海却没那么能忍,第二天便有近千人因为一些自己早就忘记的旧事,被衙门的人来抓了起来,是仙修的勒了修为,去百万大山撸矿,是俗人的成车被送往北疆种田。
响山洞窟自然出现在网络上,不过这个长的西头巴脑,丑里丑气的大洞,倒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因为世间繁华大家都看多了,这么个虽然广阔,但是不够灿烂的玩意儿,真没有什么人把它当成个宝贝。
只有郑朋这种炼器男才会认为这东西了不得,是人间一大神迹,于是没人注意会普县一个小山村的大宴,只有因为这件事情大赚了一笔的顾春娇夫妻二人才觉得有些意思。
当天晚上那些本家等着分宴席没用完的肉,历朝历代以来他们都是这么干的。
酒席上乱干,做不完的东西的东西本家一起分了带回家,这既是给主人面子,也是赶紧将剩余全部消耗掉,免得留下来臭了烂了。
往回村子里办宴,菜交到本家的手上,一般最多用一半,剩下的一半搞得半生半熟,也就算是半成品,吃吃不成,主家留下又用不完,就只能给村子里的人带走。
但这次郑朋说什么也不干了,夫妻两个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他不想让人占了便宜。
哪怕这件事情在自家村子是传统,他也要打破这个传统。
“村人就像一群吸血鬼,认为外面的人在家里办酒席,不让他们吸血怎么成?
不论我们仙修走得再远,自己走了爹妈还在,这就是自家的根,我们不怕他们爹妈怕他们,所以可以任由他们拿捏了。”
小朋直接在酒宴刚结束时就让傀儡人们将用不完的米面和泡过水的干菜和新鲜蔬菜收起来,连鸡鸭鱼肉都未放过。
那些本家跑到一大排灶台前去看了一下,发现锅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灶前连一根菜叶子萝卜缨子都没有留下。
本家们都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几十上百个人转了一圈,的确什么都没看见,有人就开始高声怒骂。
“我郑家有这么小气的人家吗,拿了神仙法宝回来,就只是为了收些馊汤冷菜回去吃?
我呸,买一个小境珠,用光了郑家的运气,只为了装这些肮脏东西?”
郑朋两口子一言不发,一个人抱了个孩子在那里哄。
郑阴阳气得打颤:“郑朋,你小子要把老子的脸都丢完丢尽吗,不过是一点吃的东西,见者有份你不懂吗?
而且,将来的人情还不是要老子娘帮你还,你究竟懂不懂人情世故?要不要老子教你?”
他将手中的那根拐杖杵得呜呜响,如果他不是本事不到,现在肯定会对儿子一阵劈头盖脸的猛捶。
郑朋不以为然慢悠悠道:“我只记得我们成婚的时候,那次白白的浪费了三分之二的菜,都进了这些瘟狗的狗肚子。
半生不熟的猪肉好几锅,那时候我和我媳妇有多穷,爹你是不知道吗还是装作不知道?
两回办事我没有拿你半个子,既然这样我希望你不要跳出来指责我,这些年我和阿娇回来吃酒花出去的钱还少吗?每次都是你们说让我们回来,你们一个人情酒不出。
说起来我也不怕你们生气,只有回到顾家营,我才更觉得自己像个人,被当成了儿女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