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四周漆黑的世界,中间一轮巨大的粉色色月亮,氛围诡异又美丽。
“水?”李寒朝着粉色月亮走近才发现地面都是谁,因为太过平静自己踩上去的时候才看得出来。
那粉色月亮也是半截埋在地面上,另外一半是水中倒影。
李寒低头一看发现这水面十分古怪,居然没有他的倒影,倒是里面有着各种影子在晃动。
李寒蹲了下来手朝水面伸去,突然世界颠倒了过来,李寒整个人都被吸进了水里。
“大夫大夫!”突然耳边传来一个急促的喊声,几个影子在李寒面前从虚变实,而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现实。
“幻境?”
李寒看着这奇怪的世界,左右触摸五感还在,深吸一口气还能闻到街上蒸包子、药材、烤肉的味道。
李寒走上前拍了一下一个吆喝的贩子。
“欸,这位客官是要点什么啊?”贩子回头看了一眼李寒,热情的招呼着。
“额……是真人?”李寒十分惊讶,又捏了捏那货贩子的手臂。
货贩子连忙抽开手,一脸奇怪的脸色问道:“你这人是在做甚?干嘛动手动脚的,我可没有特殊的癖好,不买东西赶紧走开!”
货贩子这一声喊叫把周围的路人眼光都吸引了过来,都带着奇怪的眼神看向李寒。
李寒脸一下就红了,大为尴尬,只能连声抱歉,赶紧走开。
“我又穿越了?”
转头看到一个医馆,此时里面有几个人在围着,看着打扮都是穷苦的农民,身上的衣服都没换还带着泥巴。
一个医馆的小二对着那几个人喊着:“我说你们几个别进来,快出去外面等着,这里是医馆把地面都弄脏了……”
李寒走了进去,看到一个简陋的担架上躺着一个气若游丝的中年人,旁边蹲着一个赤脚的穿着布丁的二三十岁的汉子,几个围着的人是跟着他一起来的村民。
“大夫大夫,出来了!”一个村民兴奋的喊着。
赤脚汉子立刻站起身来,抓住那大夫说道:“大夫,快快救我老父……”
那留着山羊须的大夫看了看他们,又看了下地面上的中年人,眉头一皱说道:“抬进去吧,就放外面的床上……”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几个人连忙把人抬了进去,里面还有一间病房,此时已经躺了不少病人。
李寒也跟进去一看这都是些平民,看穿着打扮也是每日为了下一顿发愁的人。
然而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大夫进来救治,把那赤脚汉子急着不行,几个村民也都不断催促着那小二赶紧让大夫过来。
“你们这些人,大夫也要先看其他病人,总要有个先来后到,难道就你们急嘛,其他人就不急?每个人都像你们这样这医馆还开不开了!”小二不耐烦的语气,让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做。
有个村民立刻上前,往那小二手心塞了点东西,弯着腰笑呵呵道:“劳烦大人,让大夫过来看看吧,老王头真快不行了……”
医馆小二掂量了一下手心的重量,敷衍道:“好吧,大夫等会就来。”
李寒看着那估计四五十岁头发都花白的村民,对着一个年轻的小二乞求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但自己除了舞刀弄棒对医术一窍不通,这种情况也做不了什么。
果然没过一会儿那个留着山羊须的大夫就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好像是来接待客人一般,而不是一个垂危的病人。
“来了来了,让让,给大夫看下老王头。”几个人连忙让开。
大夫站在老王头前面,把了一下脉,又问了几句身体情况就结束了。
大夫回头写了个药方拿给赤脚汉子,吩咐道:“去前面抓药吧”
“大夫,我老父有救吗?”赤脚汉子带着哀求的声音问道。
“我是大夫 不是包治百病的神仙,赶紧去抓药吧,别耽误功夫!”大夫随手就把赤脚汉子打发走了。
整个就诊过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结束了,明明是这大夫故意拖延不想来,反而把锅甩到病人家属身上去了。
赤脚汉子跑到抓药的柜台,把药方递给里面抓药的人,问道:“我老父已经来这里好几次了,上面的药有些上次开了都没用完,这次能不能少开点,这两味就不要了,家里还有剩……”
抓药人点点头,觉得这赤脚汉子说的有道理, 反正都是一样的药,正想答应他时,一旁的小二又冒了出来,急吼吼的喝道:“不行,大夫说了,每次的药都要重新抓,都是按照分量配好的,之前抓的药效果已经不一样了。”
赤脚汉子一愣,小声问道:“可这两味药……”
“都跟你说了不行,你要是擅自做主,你老父的病要是治不好可别赖上我们医馆!”小二并不通融,语气也是毫不在意。
两个村民也走了过来,与赤脚汉子小声讨论着。
“二叔,张叔……钱不够啊,这可怎么办……”
被称呼为二叔的村民本来充满皱褶的脸上,更加深了。
“只能再借了……”
“二叔,能借的我都借了,今年遭了旱各家都不好过……”
二叔手一挥说道:“我去借!你在这等会……”而后弓着腰往外面走去。
李寒搜遍了全身也没搜出个之前的东西,这次行军也没有带上财物,不知如何帮助眼前的父子。
村民二叔果然没多久真带着钱回来了,其他几个人正要询问哪里借来的钱时,二叔只是说着不用管了,救人要紧。
那小二看到村民真借来了钱,态度一下又好了很多,对他们的问题也是细心解答起来,完全没有刚才一问三不知的情况。
“快来,老王头不对劲了!”一个村民突然大喊一声,几人慌忙的跑过去,果然一看躺在床上的老王脸色痛苦,喉咙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
赤脚汉子立刻贴上去,抓着他的手问道:“父亲,儿子在呢,你要说什么告诉我……”
“大夫大夫,快来啊!”其他几个村民大喊,那小二一看情况确实不对劲了,也连忙去把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赶过来这次比上次的脚步快了许多,然而看到老王头的情况,脸色也不怎么好了,摇摇头道:“不行了……”
几个村民一听眼泪都流了下来,央求这大夫再出手救救老王头。
这时一伙人冲进了医馆,还扶着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人。
冲进来的侍从立马提起小二的领口,大声道:“立刻让你们大夫出来,我家少爷逛街途中身体不舒服,晚一分钟把你们这医馆拆了!”
“是是是,大人,快到里面的雅间……”小二立刻把人带到了更里面的屋子了,不用跟外面那些病患挤一起。
李寒看的十分惊讶,这医馆居然还分雅间?
小二惊慌失措的跑向大夫,小声说道:“是王家少爷……”
那大夫一听立刻抛下了赤脚汉子父子,就朝着里面的屋子小跑而去。
几个村民连忙上前也拦不住,只能无奈回来,不敢进入里面的雅间。
李寒有点疑惑,上前问那村民二叔:“来的是什么人,怎么把你们给抛下了?”
村民二叔笑了一下,那笑容比苦瓜都还苦,叹着气回答道:“哎!那是城里有名的王氏家族,家里还出过好几个修道者哩……可怜都是姓王,他们修道者就能吃饱喝足不愁,我们老百姓就是贱命一条……”
“修道者世家……”
“父亲啊,我的老父亲啊……”突然那 赤脚汉子再也忍不住了,抓着他父亲的手嚎啕大哭。
“我对不起你……你儿子没出息,赚不到钱不能给你治病……对不起……”
那汉子哭了很久,不断在濒死的老父亲面前道歉,抱怨自己无用。
“哎……走吧……”村民二叔跟其他几人合计,他们也见过不少将死之人了,与其还在这里,不如抬回去再见见亲人最后一面。
“你们后面怎么办?”李寒带着不忍问道。
“哎……没办法了,日子还得过啊,这剩下的钱也不治了,留着给老王头办理后事吧,寻个好地方葬了,老王家太惨了,现在全家就剩这个儿子了……”村民二叔抹干了眼泪,哪怕他这个年纪见惯了生死离别还是无法控制泪水。
看着他们离去,李寒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突然眼前的事物又开始慢慢化成了虚影,整个世界再次颠倒过来。
李寒又回到了那粉月的世界,而后再次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