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也一动不动地站着，盯着她的眼神带着冲动，脖子上突起的喉结蠕动着。
零陆突然愣住。她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就给出了反馈，在从顾知也这里获得了长时间的关心和爱护之后。
“：那是她女朋友吗？”
“：应该是他老婆，你看她们手上的戒指。”
“：难怪那么亲密，羡慕死了，这么帅的男人，还有钱，结果英年早婚。”
“：女生也很漂亮啊。”
“：漂亮个鬼，脸那么大。”
“：根本没有好吧，她只是有点方圆脸，人家超有气质的好吗。”
“：我反正觉得她配不上这个帅哥。”
“：真搞笑，你还点评上了，人家也看不上你啊。”
……
“：顾总，顾太太。”一道温儒的男声响起。
零陆快速抽回手，快到顾知也都没来得及抓住。他垂下胳膊在两人的身体中间精准地摸到她的手，紧紧牵住。
“：院长。”零陆还是像以前读书的时候一样，见到老师和领导心里就犯怵。
“：今天有空回来看看呐？”院长瞧着顾知也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架势果断把目标转向零陆。
“：正好在附近吃饭。”零陆紧抿着嘴，看起来顺从又乖巧。
院长笑吟吟地看着她，“学校正在建新的图书馆，竣工之后还请两位来参加剪彩仪式。”
“：你到时候会有时间吗？”零陆询问顾知也。
“：不确定。”顾知也不置可否。
零陆抱歉地朝一直笑吟吟看着她的院长笑笑，视线在左右两边迅速瞟过之后发现院长还是用这副笑吟吟的样子看着她。
什么鬼？她在心里无声地反问。
“：我。”零陆反手指着她自己问，“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没有。”院长急忙摆手。
顾知也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他抬起手，保镖立马递上支票和一支钢笔。
零陆一下子如梦初醒。
“：陆陆，母校建新图书馆，我们该不该有点表示？”顾知也把支票和钢笔递给零陆。
她一下傻眼了，让她写？她写多少？她为了把顾知也之前转给她的一千万尽早还回去；那几张限额的银行卡每天都要被刷爆。
她开支票人家去银行取能取出来吗？取不出来这不就是空头支票？
但是银行今天早就下班了，所以学校最早最早也只能明天去取吧？银行卡限额会导致兑现支票的时候也限额吗？
不知道啊，没弄过啊。
零陆想了一大通，内心干着急，眉头不自觉就紧皱起来。
院长和身后的一干主任一直用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顾知也颇为苦恼的在未填具体数字的支票上签下名字后再度递给零陆。
“：嗯？”零陆那张脸蛋紧巴巴的，心里也苦滋滋的，眉头还皱着，嘴角却是上扬的，眼睛是笑得快要眯起来的。
她接过顾知也递来的东西。
“：捐~”她拖长音调，视线在院长以及后面若干位主任放光的老脸上扫过，“一。”
这几排人眼睛随着她的拖腔而缓缓瞪大，期待着她把后续数字说出来。
“：十。”零陆刚出了个气，还没出音。
院长和众位主任的眉眼立马耷拉下去。
零陆硬生生停住，试探地问，“要不。”
院长和众位主任的眉眼再度被希望点亮，眼睛闪闪发光，张大着嘴，像贪心的傻子似的。
零陆嘴巴抿紧，做出百字的口型。她抬着眉头看着这些领导的反应。
院长的上半身往后仰，下巴向内收，显然没有达到他预期中的数字。
“：千？”零陆皱着眉眼反问，语调中带着极大的不确定性。
院长巴掌一拍，“多谢顾总和顾太太给本校捐赠一千万用于建造新的图书馆。”
“：大家掌声感谢。”
掌声四起。
零陆微撅着个嘴巴，“我说的是一千块。”
掌声立马停住。院长的脸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变得苍白。
“：开玩笑。”零陆笑得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顾知也用虚扶在零陆后腰处的手掌拍了拍她，视线落在她的面容上，没有离开过，双眸一直散发着隐约的笑意。
院长立马又笑得合不拢嘴，他一只手不停上扬，示意掌声不要停，另一只手不停地往下顺着他的心脏。
这行人一直送零陆和顾知也到校门口。
上车后。
“：太笨了。”顾知也捏了捏零陆的脸颊后又狠亲了一口，他的嘴唇把她的脸颊都怼凹了点。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踢足球的啊？”
“：从小学三年级一直踢到大学毕业。”
“：后来为什么不踢了？”
“：有比踢球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干，踢球不是主业。”
“：我给你拍视频了。”零陆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超帅。”
“：哎呀，怎么糊掉了。”她用撒娇的腔调懊恼地说道。
视频中的画面顶多能清晰三秒，接着要糊上很长的时间才能重新聚焦。
“：该换手机了。”顾知也穿上西装后才搂着她，让她靠在怀里。
“：不换，这个手机我用了八年。”零陆比着八的手势，满脸自豪，“人生能有几个八年。”
“：八年诶，它都成家人了。我一想到它在还可以运转的时候就被扔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身体机能退化了的老年人被人遗弃了一样。”
“：好可怜。”零陆笃定地讲，“我不换。”
顾知也说一句，她说一堆。
“：不换就不换，你用着趁手就行。”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
“：你小时候是不是就有很多人给你递情书？”零陆酸溜溜地问。
“：谁家的醋缸打翻了。”顾知也一脸愉悦。
“：肯定有。”她不服气地嘀咕。手指戳在车窗上划动着。
吹风机正在洗浴室外面那间“嗡嗡”地响着。
磨砂玻璃的后面不停地有水声响起。
门被推开，顾知也的头发还在冒着水光，健美的上半身赤裸着，底下只围着条浴巾。
零陆背对着他，从眼前那面镜子里头去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