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雪幽昙最后还是保住了他的腰子。
原因无他，单纯是因为萧亦衡住的坛主阁，出事了。雪幽昙跑去看了热闹。
也没出什么大事，就是突然起火，将风明决和无崖子他们都惊动了。
雪幽昙坐在坛主阁门外的大树杈子上晃着脚，离聚集在院内的人还有一段距离。
他望着院内，萧亦衡抹了一把脸上沾染的黑灰，李洛书就凑了上去，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
但萧亦衡没理会他，抬手正了正衣冠，对风明决交代，“我没事，只是梦中不小心踢到了烛台，这才起了火。好在扑灭得及时，只烧坏了一张书案。让掌门费心了。”
一番说辞谦逊得体，张弛有度，倒是愈发像古人了。
但雪幽昙知道起火的原因，根本不是萧亦衡踢掉了烛台。他那番话，全是假的。
因为那把火，是他放的。
或者，准确的来说，他只是推手，老坛哥才是实践人。
本来他预想的是至少得烧掉萧亦衡几根头发的，可没想到就烧毁了一张书案。
啧，有些可惜。
“师尊。”身侧传来裴止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旁，捻着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朝着他嘴里塞过来。
雪幽昙抿紧唇，往后刚躲了半寸，后脑勺就被裴止的手给托住，强势地扯了回来，“给你备了水和蜜饯，吃了药就吃蜜饯，不苦。”
雪幽昙还是很抗拒，“我有了无崖子前辈的百年修为，身体早就好了，不用吃这个了。”
“修为融合还要时间，不可大意。”
说罢，药丸就已经塞了进来。
雪幽昙就着裴止递过来的茶水吞了，苦得难受，马上伸嘴去叼裴止掌心中的蜜饯。
唇瓣擦着裴止掌心中的纹路而过，像羽毛一样轻盈，带着一丝瘙痒，撩得裴止手心发烫。
“师尊说的看好戏就是看这个吗？”裴止将掌心握了握，朝着萧亦衡的院子瞥了一眼，有些无聊，“我觉得还不如看我好看。”
“你不懂。”雪幽昙接了一嘴。
口腔里的蜜饯有些甜，咬开的时候没有核，应是已经被某人提前挑出来了。
注意到小细节，雪幽昙便朝着裴止望过去，却见他那双眸子水润着，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对他俩亲到一半他却半路收手，跑来坐树上看萧亦衡的这件事儿，还有些炸毛。
雪幽昙只好也带着他参与进来，带他找看戏的乐子，“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萧亦衡给你下往生花那事儿吗？”
“恩。”裴止应了一声，表情不怒倒是平静了很多，“但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有师尊就好。”
原本这趴，正常的路线应该是裴止说两句口头上怨气，然后雪幽昙化身成人生导师规劝裴止几句，才符合师生人设才对。
可裴止说完“过去了”这话后，雪幽昙却激动地一拍大腿，“那怎么行？欺负了我的人，我当然得报复回来！阿止你放心，我已经想好报复的法子了！你且等着看。”
裴止眉心轻轻晃动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雪幽昙如今身在苍牙山，萧亦衡又是他看中的徒弟，他此番提这话，是想让他不跟萧亦衡计较，所以他才说都过去了。可没想到，雪幽昙将他事事放在心上，容不得他受委屈，都过三年了还想对害过他的人睚眦必报。
他的师尊，真好！
裴止唇角抿着笑，眼波便随着笑意荡漾开，在眼尾形成一片好看的星光，轻声道了句，“好！”
雪幽昙没留意到裴止神色的变化，只是盯着院中蹙紧眉心没散开的萧亦衡，喊了喊系统。
“在，系统2484为您服务。”
雪幽昙开门见山：“我积分兑换的【心相印】呢？被狗吃了？为什么还没兑换出来？”
统哥没说话，似乎是翻找了一下页面记录，等再开口的时候，已是三秒后，“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寻思你也没兑换啊！你三年前，不是花光了全部积分和半条命，兑换了裴止入冥河的机会吗？你现在穷得叮当响，连个50积分的窑子体验券都开不了，你换鸡毛的【心相印】啊。”
统哥AI男生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可雪幽昙还是能从文字中感觉到他的愤怒。
也是，他之前都100%通关了，这人眼瞅都已经能下班了。结果因为他这么一跳，哎，继续打工继续干。
换成是他，他肯定骂得比统哥凶。
“真的一分没有？”雪幽昙不信。
下一秒，眼前就出现系统积分页面。除了进度条的100%没变之外，他的积分和威望值，果然都被清空了。
“没有你还在冥河底下跟我说那话！”
“哪话？”统哥装傻。
“不是你说的，只要我帮助萧亦衡完成主线任务，你就给我几麻袋的威望值随便我挥霍，然后从此滚出我的世界吗？”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在裴止终于三年冥河修炼期满，第一时间赶到苍牙山的啊。
“有吗？啊，不记得了。反正你现在选男主了，也没法帮忙。洗洗睡吧。”
雪幽昙：“……”
他想杀了这狗币系统真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雪幽昙摩拳擦掌，清了清嗓子，正要开骂，统哥的声音却又突然重新冒了出来。
系统问，“你真有办法？”
统哥的话说到这里，没等雪幽昙回答，他便像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所以你是打算背着男主，出去鬼混？毕竟我瞧着0038那嘴巴没把门的状态，萧亦衡这主线任务，劳心劳力劳肾劳肝啊。”
雪幽昙：“……”
雪幽昙想踢掉这狗币系统的欲望越发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