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经查实,苏华柔确实是那场火灾的始作俑者,被判无期徒刑,下半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
顾意映看到自己的亲妈那么惨,在顾邶和顾正明的劝导下,幡然悔悟,决定重新做人。
等事情平息后,已经步入八月。
江家小院内。
江婉珩知道当年火灾是人为时,再一次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她跪在她爷爷奶奶的牌位前,放声痛哭。
白沐夭和秦昊宸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
……
婚前一晚,云璟送白沐夭回秦家。
明天要从娘家发嫁,今晚再住凤凰城别墅,不合规矩。
车上,云璟一直紧紧攥着白沐夭的手,眸中满是不舍,好像白沐夭回的不是娘家,而是远赴国外似的。
明明只分开一晚,明早就能相见。
可对于热恋中的小情侣来说,一夜不见,如隔三秋。
车子抵达秦家门口。
云璟牵着白沐夭的手下了车。
白沐夭冲他笑了笑:“璟,赶紧回去吧,早点睡。明早见。”
云璟恋恋不舍松开了她的手。
白沐夭转身朝前走。
腿还没迈出几步,腰上突然间多了一双有力的手臂,像钢筋一样牢牢卡着她的腰
云璟下巴埋在她的脖颈处,温声说:“夭夭,老公舍不得你,怎么办呢?”
白沐夭弯起嘴角,拍了拍他的手:“璟,我们就分开一晚,明天一早你就来接我了。”
云璟亲了亲她的脖子,撒娇说:“可是我一晚都不想跟你分开。”
白沐夭暗叹了一口气,这男人是有多离不开她?
真是甜蜜的负担呀!
她转过身,与他对视,打趣说:“璟,你有点太黏人了哦,多大的人啦,还跟小孩子似的。”
这只男狐狸精实在太黏人了,晚上和她各种痴缠不说,什么大小宴会,出差都要带上她。
还好她在医院上班工作自由,自从升职后,崔院长发话,一周只需要值三天班,剩下的时间她可以自由支配。
云璟委屈巴巴说:“我又没有黏别人,我黏自己的老婆还不是天经地义嘛?”
白沐夭抬手揉了揉他的脸,嗔笑说:“谁让我男人这么帅呢,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再黏一小会儿,便回去吧,明天早点来。”
云璟捧起她的小脸,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犹如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突然他捏着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何珍和小李慌忙转过身去,没眼看,更没胆子看。
他们云总在他俩心中的冷面人设彻底塌了,一天到晚被迫吃狗粮,差点噎死。
道路两旁的路灯不合时宜地亮了。
街边一对恋人的姿势,暧昧的恰到好处,浑然天成。
一对靓影重叠交错,天旋地转,地上落下缠绵悱恻的身影。
天上的圆月都害羞地躲到了云层后面。
一吻过后,白沐夭一颗心怦怦乱跳,红晕生颊,娇羞无限,脸上更增三分艳丽。
眼前的这一幕正好被出来迎接的秦昊宸和江婉珩撞见。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溢出很深的余韵。
白沐夭颇是费了些功夫,又亲又抱,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云璟哄到了车上。
车子启动,慢慢走远。
白沐夭深吸了一口气,朝秦家门口走去,她撩起额前的碎发,猛一抬头,正好看到自己的父母站在大门口的阴暗处。
月光如水,透过树影映射到他们的脸上,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回想起刚才跟云璟黏糊糊的那一幕,白沐夭脸红似火,窘的要命,抬手捂住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昊宸唇角微扬,赶紧给她解围:“夭夭,爸妈都年轻过,懂的。不用害羞。”
江婉珩走上前去拉住了她的胳膊,含着笑说:“瞧着你跟小璟感情这么好,妈也就放心了。”
白沐夭脸上的霞光才渐渐褪去。
她一手挽着秦昊宸,一手挽着江婉珩朝秦家走去。
……
今夜白沐夭和江婉珩同一房间,母女俩还是头一次一起睡。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白沐夭甚至能嗅到生母身上那淡淡的药草香味,跟她身上的香味有些类似。
她抬眸悄悄地打量着她。
江婉珩脸上烧伤的疤痕几乎看不见了,眼神温温婉婉。
想来秦昊宸定是对她宠爱有加,被呵护的女人,会散发出一种柔性的美。
江婉珩当时身上烧伤比较严重,看起来还是有点触目惊心,惹人心疼。
她身上大面积烧伤,想想当时她得有多疼啊?
白沐夭抬手抚着她手臂上的疤痕,轻声问:“妈,疼吗?”
江婉珩温柔地凝望着她:“夭夭,妈不疼。”
犹豫了好一会儿。
江婉珩终于问出了梗在心头的问题:“夭夭,妈妈当初抛弃了你,你恨妈妈吗?”
她声音发湿,双眸模糊,她永远没办法原谅自己舍弃了自己的孩子。
白沐夭身体一怔,坦然说:“我当时心里确实怨恨过您,可是当我看到我华芳妈妈时,我突然就不恨您了,华芳妈妈因为夭折的女儿变成了疯子,这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妈妈,我觉得您不要我,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顿了顿身子,她接着说:“妈,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您不用自责,我真的好高兴,我还有您这么一位妈妈。”
白沐夭把头埋在江婉珩的臂弯下,轻轻环住了她的腰,贪婪地感受着母爱的温度。
江婉珩伸出手臂将她拥在怀里,声音发湿说:“夭夭,妈妈也好高兴,能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母女俩又滔滔不绝说了好多悄悄话,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江婉珩轻轻拍着白沐夭的后背,温柔说:“夭夭,睡吧,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化妆。”
白沐夭连打了几个哈欠,沉沉睡去。
她好像做了一个甜甜的梦,一直咯咯笑,嘴里小声嘟囔:“璟,你好坏,你太黏人啦……”
江婉珩还未熟睡,被她的笑声吵醒,她撑起身子看向她。
白沐夭清甜的笑容,就像一朵灼灼盛开的菡萏花。
江婉珩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小时候,她还是一个刚刚呱呱落地的小婴儿,转眼间却要出嫁了。
二十三年,如同白驹过隙,稍纵即逝。
江婉珩只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俯身亲了亲白沐夭的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