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遗言。
或许他也受够了这一切,因他到来,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享受了些许温暖与人情,又不想让他背负自己的血罪,去面对一城之人。
所以他自杀了,走得很安静,脸上还带着笑容,如秋冬中永不凋零的花朵,让人能永远看到那份善良纯净。
顾凌天攥住血书,紧紧抱住他的尸体,血染红了衣角,湿润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了真实。
这还是梦吗?
他的胸腔突生怒焰,杀气自身躯中迸发。
是城中人逼死了白晓阳,白焰马感受到他的无尽怒火,也跟着叫了起来,刺破寂夜。
马厩旁,他用剑挖坑,杂草破木成棺,将白晓阳放进去,当他的笑脸被木板渐渐遮盖住时,顾凌天再也忍不住泪水。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他早已将他当做亲弟,这位不忍他人因自己遭受各种冷嘲热讽与嫌弃的眼光,不想他受到危险而自尽的弟弟。
冰冷的土壤掩埋草棺,木板刻上他的名字,顾凌天看了最后一眼,提剑牵着马离开了这里。
他的怒火,要有人承受。
梦之真假,血可见证。
这一夜,是不眠之夜,是猩红血夜,寂静的轩画城里,冲出一道刺眼的剑光,包含怒火的一剑,斩天开城,破碎因果。
随着他斩出这一剑,轩画城崩塌了,所有的一切在眼前消逝。
石台上,顾凌天的肉身复苏,他猛地睁眼,满头大汗,大口呼吸。
“这是在哪?”他一脸茫然,看着四周,似乎还没从梦中彻底苏醒。
其他人都躺在石台上,一动不动。
“这梦,好真实,白晓阳……”顾凌天看着自己的手掌,那触感仿佛仍在。
余温的尸体,滚烫的血液,历历在目。
他的愤怒,到达了极限,燃烧精血,劈出那道惊天的剑气,结果梦世界崩塌了。
“那世界,是否存在?”他忘不了那段经历,忘不了那善良的笑容。
他平复一下心情,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心境与灵魂之力,居然强大了许多,甚至法则之力也变得无比坚韧。
顾凌天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就是试炼吗?我是第一个通过的。”
迷雾之地。
龙龟王看到他醒来,惊讶道:“才半年就醒来了,这可是虚梦经啊。”
天王兽道:“谁知道他的梦经历了什么,虚梦经再强,只要中梦者醒来,这股力量自然就没了。”
紫极天狼变成了人形,躺在云雾凝成的椅子上,双手枕头,道:“话说,会不会是你的虚梦经没有修炼到家?”
天王兽扭过头盯着他道:“又不是杀人,只是用作试炼,难不成还全力施展?”
“咳咳,说说而已。”紫极天狼尴尬一笑。
白御龙这时插嘴道:“以虚梦经让他们历练尘世,提升心境,这方法虽然好,但要是醒不来怎么办?”
天王兽道:“那就睡到死,强行唤醒会伤到灵魂,轻则白痴,重则陨落。”
白御龙嘴角一抽,这话的意思就是不管不顾了呗?
虚梦经虽然能在不知不觉中将人拉入梦中世界,让人做梦,但若是醒不来,就连施法者都无法收回力量,除非自梦者自己醒来,或者圣王出手,将那股力量根除。
龙龟王道:“醒不来,就说明心境有问题,或者梦中世界让他沉迷,该淘汰掉。”
紫极天狼点头道:“战场那边有大变化,我观阴魔星海那边的法则能量极其狂暴,应该是快要成了,少了他们的统领,战场上死伤太多了。”
天王兽道:“这是不可避免的,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他们突破,或者那小子有新的进步,不然一切都白费。”
试炼之地。
顾凌天盘膝而坐,一直回想那个梦。
“白晓阳……你不会死,梦如此真实,我不相信这仅仅是梦,若我有朝一日登临至高,成就无上,必将大梦成真。”他脑海中,那冰冷的马厩,挥之不去。
梦中,他经历了许多事情,这是让他最在意的,还有那个算命老人。
顾凌天自语道:“五行开道基,阴阳镇乾坤,这与我修炼有关,难不成,我所欠缺的就是这指点吗?”
五行开道基,就是他现在的境界,此境应该也只是基础,阴阳镇乾坤,就是他之前突发奇想弄出来的那股圣韵。
“阴阳二气,分镇天地。”他的思路渐渐清晰,似乎找到了蜕变的修炼方法。
五行天地,阴阳天地。
修炼出阴地与阳天,他就能掌握那股圣韵,那种神秘的力量,可匹敌不死境巅峰。
造化神树、五行与阴阳天地,三大力量若是融合,恐怕他还能更强。
顾凌天睁开眼,微笑道:“没想到,一梦悟法。”
他看向其他人,还没有动静,于是继续修炼,思考阴阳天地该如何放置。
内视五行天地,五界散发磅礴的力量,大地充满生机,如果阴地镇压,那五行大地岂不是力量被镇?
“在五行神树之下凝聚阴土,朝着五界扩散,形成阴地,这样就能不阻碍五行天地的力量,又可以沉淀阴阳天地之力。”
不过很快,他便找到阴地的放置的最佳位置,五行神树撑天地,上顶阳天,下触阴地,合为阴阳,浮天地之相。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如花儿般绽放,天地归一境,要迈入新的层次了,也不知那股神秘的圣韵之力是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身上的气息越发玄妙,是心境与参悟境界的变化。
这时,秦圣元突然睁眼,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不死之力化作壮阔山河,压崩空间。
“要突破了吗?”顾凌天睁眼,惊讶道。
“山河无疆,天地无边,掌御乾坤。”
秦圣元冲天而起,双掌拍碎山河,重新塑造出自己想要的山河无疆。
一念山河聚,峰似天柱,山河犹如一条真龙伏地,云雾缭绕,遮掩圣光,藏匿真威,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击碎试炼之天。
“天地之力!”顾凌天震惊道。
天色大变,山河之异象连天而出,他听见了潺潺溪流,汇聚成瀑,似银河飞泄九万里,又化作汪洋,惊涛拍岸,掀起万丈巨浪。
声势浩大,震撼人心。
秦圣元的身躯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圣光,血气如星河瀚海。
顾凌天浑身都要裂开一样,没想到,秦圣元居然要破境三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