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装了电话之后,孙嘉就不大再给家里写信,连带着孙彧的信也不写了,当然主要也是孙嘉觉得自己长大了,有事情自己可以扛着自己拿主意,不需要再跟哥哥发什么牢骚。
“他找了女朋友没有?”
“你问我?”父亲有些愤愤然,两个儿子私底下的事情,向来都只跟妈妈说,然后妈妈有选择性再跟他说。
“刚才黄莺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她已经到家了。”刚进门,妈妈就说道,多少有些牙疼的感觉。
“她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我说你们去打球了,她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家里装了热水器就是方便,什么时候想洗澡就什么时候洗,有效减少了妈妈的烧水焦虑症,不过看到父子俩一个在发呆,一个在磨蹭,气便不打一处来的骂父亲:“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不洗让你儿子先洗。”
孙彧听到妈妈骂父亲,自己也哦了一声,回房去拣换洗衣服,要是拣好了父亲还没去洗,他就先去洗了,他现在也不惯着父亲,大概父子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的阶段,差不多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父亲被妈妈骂了一句之后,便又辩解说他本来是打算让儿子先洗的,看到娘俩在说话,他就才去拣的衣服,磨蹭什么了。
不过孙彧和妈妈都习惯了父亲这种总是有理的脾性,都没再理他,“他不洗你去洗。”妈妈对着拣好衣服走出来的孙彧说道。
孙彧应了一声,便拿着衣服往卫生间走去,父亲于是又愤愤然的把自己的衣服拍到了沙发上,坐到火盆边烤起了火,妈妈横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他。
这种争执其实一直伴随着孙彧长大至今,只不过妈妈现在底气更足了,因为两个儿子都大了,小儿子常年不在家不说,大儿子向来都是站在她一边的。
不过这种小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孙彧洗完澡出来,爸爸妈妈已经在看着电视说说笑笑了。
孙彧对看电视不感兴趣,从卫生间出来便直接回了房间,然后坐到书桌前又发起呆来。
明天黄莺大概可能会过来吧,孙彧寻思着,来就来吧,有什么需要遮掩的吗?
孙彧心里突然一跳,赶紧到床边检查起了床单枕头,果然找到了几根长头发,又闻了闻,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为了保险起见,孙彧还是问妈妈找了个扫帚,把床单和被子都扫了一遍,枕头和枕头巾也提起来上下扫了扫。
看到孙彧这么着急上火的,妈妈却是冷笑不已,对于儿子的选择,她倒也不是反对。
毕竟如果不是为了孙彧,常虹其实完全是有机会留在大城市的。
只是对黄莺,她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情的,但是这也怨不得谁,要怪就怪黄莺妈妈吧。
现在让妈妈更加操心的其实是小儿子孙嘉,不论是他球队的事情,还是他感情上的事情,但是自己又管不到帮不上,不免经常会有些焦虑。
妈妈的这种焦虑,时常也会引来爸爸的嘲笑,孙彧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外面便又传来妈妈和爸爸的争辩声。
不过对这种争辩,孙彧是从来不会参与的,最多是两人都撑着下不来台的时候,他出去说几句,让他们别吵了就是,反正妈妈不记仇,过后就没事了。
于是一晚上就这么过去,第二天孙彧吃完早餐回到家,便有些坐立不安的,不知道黄莺会不会过来,自己便也不好出去闲逛。
就这么捱到了9点半快10点,黄莺跟着买菜回来的妈妈一起走进了家门。
黄莺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孙彧,孙彧赶紧站起来,微笑着迎上去,然后揽着她的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黄莺任由着孙彧把她的围巾解下来,把羽绒外套脱了,然后被孙彧紧紧搂住,她也紧紧反搂住孙彧,双唇相接久久不能分开。
“你什么时候去京城?”两人依偎着坐在床边,黄莺微微喘息着问道。
“下星期吧,二十九的机票,我们二十八就去桂城,你什么时候去你哥那里?”
“二十九,我中午不回去了。”
“你家里人知道你来我这里吗?”
“我没跟他们说我去哪里,只是说中午不回去了。”
“你家里现在什么个想法?”
“没想法,反正我要读研去了,到时候有机会留京就尽量争取,你又不在那边,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你。”黄莺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抽泣起来。
孙彧叹口气,扳过黄莺的脸,笑了笑,便又亲了上去。
吃完饭,妈妈让孙彧陪黄莺说话去,不用他洗碗了。
其实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互相搂着抚慰了一阵,听到外面妈妈收拾好也去休息了,两人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便钻进了被窝里,千言万语不如几次行动。
黄莺比起常虹还是矜持收敛了许多,孙彧也不好表现得技巧过于纯熟,倒也另有一番体验。
“为什么跟你打电话你总是那种态度?”
“我以为你不会计较的。”黄莺嘻嘻笑道。
“那么远没办法跟你计较,等跟你见面了,你又这么老实,也没办法跟你计较了。”
“每次跟你打完电话,晚上都要做梦。”黄莺扯着孙彧的眉毛,轻轻在孙彧耳边哈气道。
“春梦么?”
“嗯。”黄莺说着,又伸手在孙彧脸上扯了几下。
“你什么时候回去?”
“要赶我走?”
“你要是不急着走,那就再来。”黄莺这种态度的反差,让孙彧又有一种特别的欲罢不能的感觉。
于是再来,或许是被孙彧说了一句这么老实,黄莺奋起了斗志,孙彧反倒是有些骑虎难下。
黄莺是坐城际公交过来的,在路边等车的时候,也不免发几句牢骚说几句这种公交居然也春运。
孙彧叉着腰,看着远处开过来的一部中巴,示意黄莺车来了,然后笑道:“所以我们都不愿意回来。”
“从桂城回来,路上有一段,好多小偷,还都是一群群的,幸好我们是几个人一起坐车的,不然说不定就要明抢了,以前都没发现这样。”黄莺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