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清雨按照位置找到包厢。
见只有许茴一个人，左右看了看：“许弈呢？”
许茴：“他有事没来。”
蒋清雨放好包坐她身边，欠身添茶倒茶：“你自己点这么多菜……”
“所以这不是叫你过来一块吃。”
蒋清雨也不客气，拿筷子简单夹了些，细嚼慢咽。
“你也吃。”
许茴拦住她夹菜的动作：“别这么多戏，自己好好吃就成。”
蒋清雨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她雕刻般完美的侧脸：“许弈真没在？”
“怎么，就不能是我单独想请你吃顿饭。”
“你为啥要请我？”
许茴：“怕浪费。”
蒋清雨撇嘴。
她不饿，简单吃了些之后，有些难忍好奇。趁许茴不注意，捏了捏她脸蛋。
许茴无动于衷的转目，似在问你有毛病么？
蒋清雨并不怕她：“我就是好奇你皮肤咋这么好，感受下，快赶上我了……”
许茴眼神变的鄙夷：“你昨晚住哪了？”
“我，我当然住我家啦。”
许茴：“许弈累的今天在家睡一整天，你悠着点，别把我弟弟给玩……”
蒋清雨本能去捂她嘴，整个人垮了，哀求注视。
许茴拿开她爪子：“聊不起就别上蹿下跳的。我现在是你上司，将来有可能是你大姑姐，年龄还比你大，尊重懂不懂！”
蒋清雨脸上红晕难消，怨气瞥了瞥她：“你单独叫我出来肯定有事。”
“那当然了，不然你何德何能值得我亲自邀请。”
蒋清雨怕她再口无遮拦，忙道：“怎么个事啊？”
“陪我逛商场去。”
“哦。”
许茴看她没多少食欲，拿着包起身。出门后，伸了下胳膊：“搂着。”
蒋清雨听话，搂紧。
附近就有商场，俩人戴着口罩一块走了进去。
尽管都有伪装，回头率仍然太高了。
蒋清雨虚，许茴全然不理。只看看谁想过来打招呼，随便注视一下，那人马上就变得止步不前。
“许弈让我帮他给你父母买礼物，你看买什么合适？”
“不用……”
许茴打断：“少废话，让你选你就选。”
“那给我妈买条围巾，最近风大。我爸爱喝茶，给他买个杯子……”
许茴：“你没脑子啊，谁送礼物送杯具！”
蒋清雨气场被她压制：“那你说送啥。”
许茴带她去奢侈品专柜：“送贵的，不合适也没人会挑理。”
蒋清雨深以为然，杠也不抬。
反正这姐有钱，花钱对她来说或许是种放松方式。
于是逛了一圈。
蒋清雨一只手搂着她胳膊，抓着俩人的包，另一只手同样拎满了东西。
沉甸甸的价值，让她半点意见都不敢有。
就是好沉啊，坠的手疼。
逛商场很有意思，跟许茴逛一点意思都没有。看啥顺眼买啥，买了就往她手里塞。只管买，不管拿。
回到车上，把东西在后备箱放好，蒋清雨才轻松许多，老老实实去了驾驶舱。
她绑着安全带问：“姐，许弈到底干嘛去了？”
许茴：“差点忘了，他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去医院看个病人。”
“谁生病？”
“于思媛割腕，他不敢亲自跟你说。”
蒋清雨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傍晚左右。”
“严重不？”
“大概死不了人，那女人挺狠的，拿水果刀能把动脉割破，佩服。再晚送去个把小时，人必死无疑。”
许茴侧了下视线：“你在脑补什么？”
蒋清雨勉强笑了笑，突的没了所有聊天兴致。
许茴：“你得这么想，如果前妻出这么大事他都视若不见，算是个什么人？别说他了，你接到消息，需要你跑一趟，你也会去的。”
蒋清雨自嘲：“懂了，你是怕我甩了你弟弟，来做说客的。”
许茴：“我是知道他喜欢你，怕你让他伤心。不然你就算再优秀，跟我有啥关系。我巴不得他跟你分手，流连花丛，片叶不沾，做个没心没肺的渣男。”
“姐，你话术好厉害啊，你怎么看出他喜欢我的？”
“他那种人，有漂亮女孩主动亲他一口，他都不知道应该把脸转过来才能亲的更顺畅。昨晚看个电影，我见他主动啃了你不知多少次。”
“旁观者清，他对于思媛顶多是不忍，毕竟有那么多年相处的基础。你选择跟他在一块，肯定也知道他的情况，性格。”
蒋清雨当然懂道理，可有些事懂也没用，心情是不受控制的。
她眼眶热了下：“你这话有点欺负人。我喜欢他，我就得委屈替他着想，就得眼睁睁看他去跟前妻纠缠牵扯？去理解他，包容他？人心都在身体里，看是不能完全看到的……他也喜欢我啊，凭什么不多替我想想，他去医院有用没？搂着安慰她别自杀么？”
许茴未料她会如此激动。
这还是经由自己说出来的。
要是许弈跟她说这事，估计反弹更大。亦或者许弈瞒着她，被知道后……
她随手递了张面纸过去。
觉得弟弟专情，容易感情上情绪化。这位，不遑多让，看着更甚，脾气一上来哪管身边是老板还是大姑姐。
蒋清雨没接纸，头转向窗外。
“你开车呀，停在这干嘛。”
蒋清雨点火，踩油门：“我以为你真是喜欢我，又买东西，又请我吃饭……原来是有这层原因，怕我为难你弟。”
许茴听她吐槽嘟囔，点了支烟：“怪我了，我要早知你暗恋他十几年，他也一直对你有意思，早当媒人撮合你俩了。真是怪我，一点不知道关心他，还让他丧失了喜欢姑娘的勇气和自信。他才十五岁，我就把他一个人丢在孤零零的房子里独自生活好多年……”
蒋清雨听的莫名冒火：“我就没见过比你更狠心的。把父母钱全拿走了，还不管他们儿子的死活！！有钱了，空虚了，又想起他来了。我要是许弈，这辈子都不会搭理你！！”
脱口许多话，蒋清雨才意识到说这些不合适。
她瞄了眼脸色沉静的许茴：“抱，抱歉……不是故意的。”
许茴：“说这些说明你关心他，有共情，不用道歉。”她顿了顿：“于思媛那边估计亲戚都知道了，你说许弈会不会挨揍？吕月君娘家当年好像大部分涉黑。走，咱俩过去看看。”
蒋清雨顺从的开车转向。
开出好一段路，才感到不对劲儿。
她明明刚刚在计较许弈去医院看于思媛的事，怎就变成自己担心他，去医院看他了！
瞧了瞧安静坐着的许茴，心里警铃大冒。
这老女人简直太有心眼了。
用话术把她套的，一言一行，全在许茴眼底。
连内心，估计都没了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