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桢见哥几个如此严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咳一声:
“那就这样,一切听我号令,我让你们干嘛就干嘛,不要自己乱来,听到了吗??”
“放心,咱们都是参过军入过伍的人,厉行禁止,服从军令,都是懂的!”
朱棣呵呵一笑,然后拍着老七朱槽的肩膀:
“老七,咱们兄弟几个就你没参过军,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懂,
但在这里四哥教你,在军中一切听军令行事,老六就是咱们的将军,
他说什么,就听什么,他没说,就不要乱动,明白吗?”
朱椟、朱榈、朱棣齐齐看向朱槽。
朱槽被看得有些发抖,急忙小鸡啄米般点头:
“我…我明白了!”
“嗯,这下子,老六你可以放心了,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区区淮西勋贵,还翻不起风浪来!”
朱棣看向朱桢大笑。
朱桢也笑了起来:“好,那咱们就走,小小不法勋贵,何足道哉…何惧也…哈哈!”
话落,朱桢胯下战马已经奔腾而出,眨眼百米,速度飞快。
朱椟嘿嘿一笑:“俺来也!”
朱棣与朱榈对视,各自哼了一声,策马而出。
老五朱楠见状,叹息一声,拍了拍还在发呆的老七朱槽:“老七,走吧,再不走,就跟不上他们了!”
朱槽急忙回神,然后脸色有些惨白:“五哥…他们…他们平时都这样的吗?”
朱棣可怜的看了眼老七,想了想,点头:
“差不多,平时老二、老三、老四和老六在一起,基本上都是见谁不顺眼上去就干的,
丝毫不带犹豫的,老七你要适应!”
朱槽:“……”
朱槽快哭了!
母妃,槽儿想家了!
唔唔!
三天后。
数十匹战马如同一股洪流从远方冲来。
来到凤阳府府城前停下。
朱桢胯下战马高高扬起前蹄,朱桢长发后仰,眼睛却盯着这座毫无生气的城池。
身后不是朱椟、朱棣、朱榈、朱棣、朱槽,以及一众护卫还能有谁?
“老六,不对劲,特别不对劲,自从进入这凤阳府,到处人烟稀少,流民遍地,烟火气息全无,
如同一片死域一般!”朱棣脸色凝重的驱马上前,沉声开口。
脸上再也没了笑容,被这几天路上所见所闻震撼到了。
朱榈也脸色冰冷:“所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也不过如此了,当真是人间炼狱,惨惨惨!”
朱椟也上前,可他的马背上除了他自己外,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这是他们在路上捡到的,瘦的跟个皮包骨似的,两颊凹陷,没有一点小孩子的婴儿肥,
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倒导致的。
被朱椟喂了一点米粥后,陷入了沉睡。
朱椟胸口闷闷的:“老六,这孩子发高烧了,叫都叫不醒!”
朱桢扭头看了眼朱椟怀中小女孩,眼神越发冰冷。
轻哼一声,挥手:“先进城,找间客栈安顿好这小女孩,等我接管了府衙后再来为她诊治!”
朱桢是会治病的,且医术不凡。
但他此时最主要的任务是将府凤阳府重要政务机构布政使司府衙拿下,
拿到关于凤阳所有一切的账目…
朱椟点头:“没事,老六你先去吧,这孩子刚发烧,还能坚持一二!”
朱桢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递过去:“给她吃了…算了,怕她虚不受补,先吃四分之一!”
“好!”朱椟接过朱桢给的药丸,掰成四份,将其中一份喂给小女孩。
小女孩艰难咽下,很快小脸就通红起来。
朱桢见状,松了口气,挥手:
“三哥,四哥!”
“在!”朱榈与朱棣回应。
“你们拿着父皇给的虎符去百里外的军屯中调兵。”朱桢将虎符丢给朱棣与朱榈,一人一半!
“好!”朱棣与朱榈接过,二话没说,没有休整,直接带人出发。
朱桢又看向朱楠与朱槽:“老五、老七,你们俩跟我一起去府衙,一旦拿下府衙,
你们俩负责将所有账目封存!”
“是!”朱棣与朱槽郑重点头。
别说还有点小激动,特别是没出过任务的朱槽。
朱桢最后看了眼朱椟,随即策马而出。
朱椟、朱棣与朱槽跟随。
城门口,不等守卫拦截,护卫谭渊已经冲上去,将令牌拍在了他脸上:
“朝廷钦差办案,开门!”
守将吓得一个哆嗦,看了眼贵不可言的朱桢兄弟几人一眼,急忙招呼开门。
府城正门洞开,朱桢一夹马背,便进了府城。
其余人跟随在后。
刚进城,朱桢四处扫射一眼,心中再次冰冷一片。
一座府城,却人烟稀少,宽阔的街道上没几个小贩,两边的商铺之中也没几家开门做生意。
太冷清了,根本不像一座府城,反而像一个村庄!
朱棣惊呼:“怎么会这样?洪武元年,咱们回乡祭祖,来凤阳城时,这里可是热闹非凡、门庭若市、
川流不息、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空前繁荣…”
“可如今的凤阳城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一副萧条不堪的样子,当街叫卖的小贩也只是三三两两,
两边门店也全都闭门不开,人呢?”
朱椟抱着小女孩,看到这些嘴唇有些干涩。
朱桢瞥了眼四方,冷笑一声:
“还能去哪了?不是被抓徭役了?就是被当奴仆了?或者是逃荒了…”
朱桢压下心中的怒气,挥手:“走,咱们这次来或许不止监督勋贵退还田亩,还需要做点其他的…”
“嗯!”朱椟、朱榈、朱槽沉默不语,跟着朱桢走在空荡荡的府城大街上。
片刻后,朱桢众人来到了府城布政使司衙门。
看着跪在府衙前的一众百姓,朱桢皱眉,让谭渊去问问怎么回事?
谭渊下马,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路人,问了起来。
路人本有些不耐烦,但看到谭渊递来的银两,当即诉说了起来。
谭渊听完脸色微变,急忙跑回去向朱桢禀报:
“回禀殿下,这些人都是凤阳府的百姓,因其家中有女眷被勋贵子嗣掳掠奸杀,
告官府却迟迟得不到公道才来这长跪不起!”
“勋贵子嗣?”朱桢挑眉。
谭渊冷汗直冒:“是!”
“打听到都有谁了吗?”朱桢语气变得非常平静。
可谭渊明白,越是如此,自家殿下内心越不平静。
谭渊回应:“那路人担心惹祸上身,没说!”
“去打听!”朱桢淡淡说了一句。
“是!”谭渊又急匆匆的跑了。
朱桢这才下了马匹,缓缓向府衙大门走去。
原本跪在府门前的百姓听到动静,齐齐看向朱桢。
见朱桢长得非常年轻,且俊朗不凡,衣着华贵,全都以为是勋贵子嗣,
顿时一个二个露出愤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朱桢的背影。
甚至有人想冲上去砍死这人。
因为他们的亲人,都被那群狗日的纨绔勋贵之子祸害了啊!
朱桢第六感何其敏锐,这些百姓的情绪波动,即便他背对着他们,也感受得清清楚楚。
朱桢心中叹息,招手唤来两个侍卫:“给本王撞开这扇破门!”
“是!”
“轰隆!”片刻后,不常开的府衙大门被撞开。
那些跪着的百姓一阵愕然!
而府衙内却响起了一声怒吼:“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