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尔还没有感受到,有杀意流淌在他的四周。
一直到深夜,这场接风洗尘的宴席才算结束。
“斯维尔先生,明天早上我会派人去接你。”
科长藤山远信微笑说道。
对于这个从德国调来的情报专家,他还是相当器重的。
尤其是当下他们和抗联的情报战,早就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当然,非常感谢您的款待。”
斯维尔颇为绅士地说着,灰蓝色的双眸闪烁。
坐在汽车上,他也感觉到醉意席卷着全身,斯维尔就这么乘坐着汽车,连续穿过多条街道之后,这才抵达入住的酒店。
负责护送他的有两个特高课队员,他们搀扶着斯维尔,来到酒店房间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不多久,他酒店房间亮灯,而在酒店对面,一辆汽车记下亮灯的房间,缓缓启动车辆,离开此处,消失在哈尔滨黑夜浓重的街道中。
距离此处数公里,一个偏僻小巷中,松下美子打开车门,将一张密语写好的纸条,放入砖缝之中,这才驾驶着汽车,离开巷子。
后半夜,陈京标穿着风衣,来到这条小巷中,挪开那块可以活动的砖块,将里面的密信取出。
阅读一番之后,他便将密信用打火机点燃,随后点燃一根香烟,消失在黑暗的小巷之中。
这天晚上,一个推着手推车的服务生,在清晨的时候,行走在酒店的走廊中。
两个特高课的队员,就守在斯维尔房间门口。
陈京标走过去,戴着口罩,微笑对两人道:
“酒店早餐。”
两个特高课队员看一眼餐车上的早点,旋即道:
“放在这里就好,我们送进去。”
他说着,指了指门口一侧的小桌。
“好的,先生。”
陈京标淡然一笑,手掌却突然放在餐车下方。
两个特高课队员意识到不妙,可已经有些太迟了。
“biubiu!!!”
枪声不大,这是陈少安给陈京标手搓出来的消音器,不管是他,还是特遣队的队员们,都会配备。
所以两声枪响很小,几乎无法被屋中的人听到。
更何况这个时间点,昨夜醉酒的斯维尔,陈京标几乎可以肯定他不会在这个时间醒过来。
两个特高课队员倒在地上,陈京标便用日语道:
“斯维尔先生,我们该出发了。”
敲门声倒是惊醒了斯维尔。
他揉揉脑袋,觉得头有这些疼,昨天喝的还是太多了一些。
“是不是太早了?”
斯维尔有些诧异,看看时间,才早上七点钟。
“有紧急情况。”
陈京标又说道。
斯维尔自然不会记下来昨晚两个特高课队员的声音,更何况昨天晚上,他和两个特高课队员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再加上醉酒的影响,对他的判断力,记忆力也有一定影响。
所以他并没有分辨出来,门外并不是昨晚两个特高课队员的声音。
“好吧,看起来这份工作有些难做。”
斯维尔这么说着,便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前。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儿。
这火药味儿是从门外传来的。
斯维尔警觉起来,目光盯着房门,却没有开门的打算。
他需要确认一下,门外到底是什么情况。
于是斯维尔拿出放在枕头下方的手枪,赤着双脚,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的位置。
越是走到这里,那火药味儿,还有夹杂在其中的血腥味道,就变得越来越浓郁起来。
这让斯维尔百分百确定,门外有敌人存在。
可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竟然被突然推开。
斯维尔暗道不好,急忙开枪对着前方扣动扳机。
“砰砰砰!!!biubiu!!!”
陈京标和斯维尔,几乎是在房门推开瞬间,同时开火射击。
两人也在枪响声之后,同时倒在地上。
只是过了不一会儿,陈京标却从地上爬起来。
他低下头,看着被打穿的衣服,里面的防弹插板,倒是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关键作用。
这是陈少安之前给他的,号称是什么防弹衣,让陈京标执行任务的时候穿着,说不定可以保命。
让陈京标没想到的是,这防弹衣果真排上了用场。
此刻的斯维尔仰面倒在地上,倒在自己鲜血汇聚的湖泊中,灰蓝色双目写满不可思议。
“咳咳····”
他肺部和心脏全部中弹,此刻已经到弥留之际。
在斯维尔视野之中,穿着服务生衣服的陈京标走过来,举起那把安装消音器的手枪。
“陈署长让我向你问好。”
陈京标这么说完,便果断扣动扳机,将斯维尔的脑袋打爆。
这下斯维尔死的不能再死,陈京标则在此刻向门外走去。
大概十多分钟之后,真正送餐的人员,推着餐车从走廊中出来。
可就在他看到走廊内尸体刹那,一声尖叫仿佛要将天花板掀开。
与此同时,和这里相隔七八条街区的早点摊上,陈京标正吆喝着让老板多上两个包子,再加一颗茶叶蛋。
酒店发生的一切,仿佛和他无关。
陈少安在振阳钢铁厂,看看时间,早上八点钟。
在钢铁厂食堂吃过早饭,他就来到自己办公室内的密室。
这里算出秦墨寒的通讯室。
看到陈少安过来,她便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
“你的电报,东北那边发来的。”
陈少安急忙走过去,将那份电报拿来,仔细阅读一番之后,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松。
陈京标已经得手,斯维尔死亡。
不错,看来在东北地区,他的情报网络,终于第一次运转起来。
对于陈少安来说,有必要加大一些在东北地区的投入,让那里发展成为除了上海,以及南京之外的第三个情报中心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标子干得漂亮啊。”
陈少安心情大好。
在一旁秦墨寒瞪着清澈大眼睛,一边啃着包子一边道:
“标子是谁?”
“没什么,吃你的吧,我走啦。”
陈少安这么说着,便向楼下走去。
不多久,陈少安就来到老金报亭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