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洪是个孝子,爸妈从乡下来的第一天就把大房间让了出来给自己爸妈住。
林燕虽然不是很同意,但还是给了丈夫面子,没有当面反驳。
她想得很简单,等住的时间长了,再以其他理由把房间换回来,但是一个星期以后她就后悔了。
他公公孟铁砣喜欢抽烟,而且是一天三包的抽,这是生活习惯,她作为儿媳妇肯定是管不了的。
开始他老是躺在床上抽烟,还把这烟灰随处乱掸,就真的很难让人接受了。
婆婆吴小翠虽然是农村人但是很爱干净,要求床单是一个星期换一次,林燕每次洗床单就能看到这上面被烫坏的地方。
这个时候虽然物资不像前些那么匮乏,需要凭票购买,但是床是用品好歹也是大件,这公公婆婆一来,已经陆陆续续烫坏了三条床单了。
这样的消耗,林燕深感吃不消。
而且公公每天在酒上面的开销也是很大的一笔,这一天三顿的下酒菜就很让林燕头疼。
林燕把这些个事情和孟景洪说了以后,孟景洪也觉得自己父母在生活习惯上和他们有差异。
他想着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思想工作,劝劝两个老人总是绰绰有余的。
结果规劝的话还没有开口,就被自己母亲吴小翠先说一通,说他有了好条件的岳家就嫌弃自己的父母。
一个“孝”字压的孟景洪开不了口,只能随他们去了。
孟景洪这边忍气吞声,但是林燕这边却是越来越火大。
原来吴小翠把自己儿子找自己谈话的这笔账,一股脑地全记在了林燕身上。
原本还只是一个星期洗一次的床单,现在换成三天洗一次。
林燕的做饭水平本来也就是一般,之前孟家两个老人看在菜色还算丰富,所以对于味道也就没有太挑剔,毕竟乡下吃得也不怎么好?
可是自从孟景洪找他们谈过话以后,孟家两老在吃饭的时候,变着花地挑剔菜的味道不好,明里暗里地透露出一种林燕浪费东西的意思。
林燕看这架势,直接就把伙食费给到自己婆婆吴小翠,让她负责以后的吃食问题。
吴小翠一开始还有些推脱,但林燕塞了几次钱以后,也就顺理成章把这个活接了过来。
好嘛!这权力一交接出去,家里的菜色直接掉了几个台阶,光见菜叶子不见肉。
有两回孟景洪有应酬不在家吃饭,吴小翠干脆煮了点白粥,买了几个馒头,配点咸菜疙瘩,对付了一顿。
那平时没有下酒菜就闹腾的公公更干脆,看这样的情况,他也不叫了,直接倒了一碗酱油,从自己口袋拿了个铁钉,蘸着酱油下酒。
孟阳看不明白啊!还问呢:“爷爷,你嘬铁钉干什么?”
“这是下酒的好法子呢!”孟铁砣得意地解释,“以后日子难,没有下酒菜的时候,我就这样下酒。”
“那铁钉蘸酱油什么味道啊?”孟阳好奇地问。
“鲜,鲜得很啊!”孟铁砣抿了一小口酒后,又用铁钉蘸了酱油放嘴里索了索,咂吧着嘴,“不错,不错,真鲜啊!”
孟阳看着爷爷这模样,对这铁钉蘸酱油的味道就更好奇了,但是碍于林燕在场,不好尝试。
当天晚上孟景洪回来以后,孟阳把今天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孟景洪皱着眉头听完这件事后,他没有找自己父母了解情况,只是对林燕说:“燕子,再给爸妈点钱,这用铁钉下酒太难看了。”
“钱,钱,钱。”林燕听了孟景洪的话,气的要命,“你说得好听,一个月拢共就那么多钱,都做了伙食费,其他什么时候怎么办?
而且之前我当家开伙的时候,每月用的钱的还不到这个月三分之二,不说顿顿大鱼大肉,但也总是能见荤腥的吧!
现在依了妈的意思,把钱给她管,菜是越来越差,钱越要越多,你以为你很有钱啊!
为了接你爸妈过来,家里的那点积蓄基本都用在改房子上,现在不存点出来,阳阳的学还上不上?”
听到林燕和自己算账,孟景洪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自己家境不好,有的时候的确会拖后腿,但是他最讨厌别人把这些话当面说出来。
尤其是不喜欢林燕这样说他,因为这样他会越加觉得自己是吃软饭的。
可是林燕就像没看到他的脸色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说:“以前,我和阳阳每个月在我爸妈家吃饭,只交一点点伙食费,就吃得有鱼有肉的,
现在呢!每个月钱花得不老少,伙食却越来越差,我是外人,可是阳阳总是你们孟家的孙子吧!他正在长身体,哪里能够光吃素。
当初我就和你说过,爸妈在乡下待习惯了,生活习惯难免和咱们不一样,你做任何决定都要慎重。
现在倒好,你倒是把老人接进城里来,你当孝子了。可你别躲啊!你老是出去应酬是什么道理?
你知道家里的床单被烫坏了多少吗?你知道爸妈不习惯用马桶,天天跑公共厕所吗?
你知道爸一天抽烟抽的房间里都是烟味,墙都快熏黑了吗?
你什么都不管,就安心做你的甩手掌柜兼大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