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她之前还怕因为她的破绽导致摩亚和倾音的计划被破坏。可万万没想到,神光是装都不带装的。
梵倾音在家里的时候只穿素色的衣服,他本身并不喜欢闪亮的宝石制品,也不喜欢黄金。他只追求舒适和质感,居家服上最多的装饰是刺绣。
但神光明显高调得多,他喜欢一切华丽张扬的东西,尤其是冷色系的蓝宝石和紫色玉石,短短几天,他就把梵倾音原本朴素雅致的衣橱改造的浮夸无比,还特意吩咐人去定制了许多价值高昂的饰品。
唔,江渔觉得这可能和祂以前一直用女性的身份存在有关,也可能是接受了那么多代圣女的献祭,受到了潜移默化的性别暗示和影响。
毕竟他现在身上的宝石和装饰比她可多多了。
还别说,真挺好看。
江渔不禁在心里反省,自己这么有钱,怎么没想着把老公好好打扮打扮,以后就应该天天给老公买钻石买黄金,买珠宝首饰,买古董玉器。
在江渔又一次拒绝了梵倾音的亲近后,神光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有些懊恼地抱怨:“亲爱的妻子大人,你总是拒绝我的靠近,可是会让我无比伤心的。”
江渔:“哦。”
她也懒得演戏,很烦。
梵倾音歪着头打量了她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嘴角一歪,说道:“再怎么说,这身体分明还是梵倾音,我就是梵倾音,梵倾音就是我,我们融合的很好,已经是一体了,你再怎么不能接受,这已经是既定现实了。”
“亲爱的,你之前怎么爱他,现在就怎么爱我,不行吗?”
神光有些无语,梵倾音那冷冰块一样的性格,自己可比他热情多了,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首先请你别拿我老公端正的脸做这些奇奇怪怪腻腻歪歪的表情行吗?”行,摊牌了,那就一起吧。“你可不能瞎说,倾音是我老公,你又不是,你好几千年的老怪物,还是个女的,你让我和你卿卿我我你不是强人所难吗?”
真是不要脸。
“!”神光很生气:“谁说我是女的?我们神光是没有性别的好吧,我可以成为我想成为的任何,对你们渺小的人类来说,我就是万物!你这蝼蚁简直可笑!”
江蝼蚁:“...哇哦,好害怕。”
神光挂着一抹诡异的笑,伸手就捏住了江渔的下巴,江渔措不及防被痛出了眼泪,她仔细地打量属于梵倾音的脸,终于看出了不同。
梵倾音再是冷感面无表情,也绝不会是眼前这副阴森狡黠的模样。
“江渔领主。”神光冷冷开口:“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不远千里来加入你家,你该感恩戴德。”
想订宝石订宝石,想开库房开库房,已经很宠了不是吗。江渔完全不服。她翻了个白眼,拒绝说话。
“那只可笑的暮柳沉湎于无用的情爱,我可不会,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件伪造身份的附庸。”神光又神经质地笑了笑:“不过我该感谢你,江渔领主,要不是你可笑的怜悯之心,暮柳又怎么会舍得把它的本命触角献给我,为我离开圣山提供了一臂之力呢?”
江渔这时才有些骇然,这是她第一次听说,她顾不得自己下巴上被钳制的疼痛,一把抓住了神光的手臂:“什么本命触角?”
“哈!那纯情的暮柳没告诉你呀~真是痴情又高尚呢!”神光终于觉得事情编的有意思起来了,当下也有兴致和江渔解释起来:“暮柳的触角有好几千条,虽然对普通人来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对我来说就没什么用了,非得是他的本命十二根触角才有用哦。”
“这十二根是他的逆鳞和命根子,为了你说切两根就切两根,当真是世界第一大痴情种。”
江渔默然,这件事情摩亚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他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想着想着她的眼睛里不知不觉带了一丝泪意。
“唔,这样看来他的心意也不算白费。”神光看到她这副表情,轻声叹了一句。
随即祂松开钳制着江渔脸颊的手,装模作样地轻轻抚上已经被捏出红痕的脸颊,好像真的心疼了一样,嘴里轻缓地劝道:
“不会影响你任何,我会比他做的更好,他最多也不过出任教皇罢了,我可以把整个世界送到你的面前。”
“你如何爱他,就如何爱我,只要你开心,我可以披着他的皮囊一辈子,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造一个更合你意的。”
原本属于梵倾音的血眸里充满蛊惑和诱哄,他将头低下来,脸颊贴近江渔,亲近地呢喃着。
可江渔只觉得这是恶魔的低语,她一句话也不相信,因为所有的条件都不过是祂最后一句的铺垫:
“说服那只暮柳和我合作,我们一起统一三大帝国,重现神明再世的荣光。”
江渔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像是透过眼前的皮囊看见灵魂深处的另一个人,她知道梵倾音一直都在,虽然不明白他是怎么骗过神光的,但她无条件相信他。
她牵起一个朦胧的笑容:“你就如此有自信?现在世界的衰落已成必然,即便是你倾尽全力的运转,即便是大家已经摆脱了疾病的困扰拥有漫长的寿命,可世界灯枯油尽的日子近在咫尺。”
“你不过是遗留下的一簇神光,如何能恢复世界的荣光呢?就算你能统一三大帝国,我要这破破烂烂的世界有什么用呢?”
江渔嘲讽又怀疑地打量着神光,近乎是充满恶意地看着它:“不过是神明万千光华中被遗弃的最不起眼的一簇,趁着陆地和海底混战时靠着吸收世界的气运才苟存于世,又阴险狡诈地骗来了源源不断的供奉,现在竟然恬不知耻地来和我大放厥词,你哪来的脸啊?”
这几天对丈夫的担忧,被隐瞒的愤怒,对摩亚的心疼和对占了梵倾音身体的神光的厌恶,终于有机会喷涌而出。
江渔不退反进,亲昵的将手贴在对方的胸口,轻柔地压住神光暴戾的怒气:“您知道的,我不仅是领主,也是一个商人,您这样的背书,让我如何信赖呢?”
“这可是造反的事情,先不说成功之后的事情,倘若失败呢?您倒是可以溜回圣山,我这一大摊可是牵连慎广。”
她舔了舔嘴唇:“要是拿不出十足的诚意来,这生意我可跟你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