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曾经有过青春年少的时候,等经年之后再回想,过往的经历,哪怕并不完美,想起来的时候,也是美好,令人回味的。
路展空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杨青花这个人了,可在他再次看见坐在钢琴前的女人。
阳光正好,温暖明媚,落在她的身上,给她本就温婉的气质又增添了一分柔和。
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变得迷人了起来。
而就在刚刚,白婉绣还在发疯,随意打砸东西,让路展空烦心,丢脸。
就算白月光再怎么美好,待在身边久了,也会变成白米粒,让人厌烦。
而朱砂痣离开了,岁月会不断的给她增光添彩,使她变得越来越完美。
对于路展空来说,就是这样的。
“青花……”他这才发觉,他竟然还记得这个名字。
杨青花穿着一身咖色的毛衣裙,长发微卷,落在一侧的肩膀上。
她的手指轻抚琴弦,目光温柔,像是看着自己的情人。
很久没弹了,磕磕绊绊,调子也不准。
让路展空突然想起来,杨青花出了车祸,失去了听力,她听不见最爱的音乐,也听不见路展空在叫她。
早就知道的事情,在这时才让他感到心疼。
弹完一首曲子,杨青花这才反应过来,转头对上了路展空的视线。
她愣了愣,随后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路展空的心蓦得空了一块,他快步走到杨青花面前,蹲下身,抓起她的手。
“你……恨我吗?”
看到这里,柏寒雨就关上了门。
虚情假意看多了,就有点恶心了。
他眼看着这家人狗咬狗,那才有意思。
白婉绣担心着路石雨的情况,也没管路展空,更不知道路展空和他的旧情人遇上了,经年不见,旧情复燃,比当年还要热烈。
谁说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就不需要爱情了,这时候他们内心空虚,更渴望情感。
在路石雨醒来后,车祸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不是意外,是人为。
司机曾经是路家建筑公司的一个工人,还买了路家的楼盘。
结果路家不仅拖欠工资,还搞了一个烂尾楼,司机半辈子的积蓄搭进去,他的老父亲还因为没钱医治,离开了人世。
司机恨透了路家的人,暗地里一直想办法报仇。
可惜路家搬到了国外,才一直没有机会。
白婉绣恨不得撕烂司机的脸,可那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她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蓄意谋杀,就算人没有死,但牢狱之灾免不了,要坐个十几年的牢。
更可笑的是,烂尾的楼盘是白婉绣提议的工程,她想要做点实事,让路家的那些股东高看自己一眼。
查来查去,结果是自己当年造的孽。
白婉绣又是和路展空争吵不休。
两人结婚二十年,要翻的旧账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路石雨反而没有人照顾了,躺在病床上,这时格外需要人的照顾。
沈遇星便是这时候出现的。
“沈遇星,我只有你了……”
沈遇星看他这么狼狈,也有些同情他,但也仅仅是同情而已。
他没有靠近路石雨,没让他碰到自己。
目光看向门口,柏寒雨就等在那里。
不得不说,柏寒雨是懂得杀人诛心的。
他要让路石雨失去所拥有的一切。
“还好没伤到要害,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沈遇星的安慰有些心虚,只要有柏寒雨在,路家就不可能好起来。
路石雨的腿受了重伤,就算治好了,接下来也有可能留下后遗症,极有可能会跛脚。
这对于他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腿,“为什么遇到这些事的偏偏是我,那个楼盘又不是我要建的,也不是我逼着他买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透露的消息令人心惊,他的意思,难道是希望司机去撞他的父母吗?
从父母的争吵中,路石雨敏锐的察觉到了家庭的变化。
在这时候,他迫切的想要抓住身边的一切。
“复健的时候你会陪着我的对不对?”他期待的看着沈遇星。
沈遇星摇了摇头,“不行,柏寒雨也受伤了,我要照顾他,你有你的父母照顾,就足够了。”
路石雨不可置信,他都这样了,沈遇星竟然还惦记着那个柏寒雨。
“我知道你找柏寒雨是为了气我,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过去的我一直在犹豫,我也喜欢你的。”
泪水涌上眼眶,路石雨近乎是抽泣的语气说出这话。
明明是他让沈遇星来说这些话的,可这时,手指甲用力掐进掌心的人也是他。
柏寒雨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任由鲜红的血珠落在地上。
沈遇星也很纠结,他要遵照人设,不然的话他的任务品级会降低的,他还想要攒够积分兑换身体呢。
但遵照人设,答应路石雨,下一秒柏寒雨就要黑化了。
“对不起,我答应了要陪在他的身边。他比你更需要我。”说出这话之后,沈遇星感觉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路石雨仍无法相信,在他的观念中,沈遇星就是必须要爱他的。
无论他做什么,沈遇星都会包容他,等待他,深爱着他。
“我不相信,你是不是生气我出国,还是说我谈了个女朋友,我可以解释,我……”
他陷入了癫狂中,沈遇星听不下去,推门离去。
外面空无一人,沈遇星低头,看着地上的血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柏寒雨在天台上,风吹得他发丝凌乱。
一张毯子被披在他的身上,沈遇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说过了,选择你,干嘛还要伤害自己。”
他抓起柏寒雨的手,将握成拳头的手指扒开。
掌心的指印已经结疤了,伤口还是嫩红色的。
好像一块无瑕美玉裂开了一个口子,有了瑕疵。
沈遇星俯身,在伤口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柏寒雨,以后有什么事情和我说,我都会答应你的,别再伤害自己了。”
“好吗?”
柏寒雨的睫毛轻颤,半晌,缓慢的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