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遇星穿戴整齐后,来到饭厅,一家人都等了他大半天了。
沈夫人脸被气得通红:“去各家打听打听,有我这样做当家主母的吗?家里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孩子,你也没有半句解释。在家中,上不敬父母,下不佑兄弟,这样的孩子,我真是真是不知道如何说是好了……”
沈夫人越说越激动,一副快喘不过气的样子,哎哟哎哟的拍着胸口。
沈末连忙起身去宽慰母亲,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
“母亲您别多想,二弟刚刚回家没多久,和家中人还不熟悉,我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会慢慢亲近起来的。”
沈末冲沈遇星歉意一笑,希望他别和自己母亲计较。
“什么亲人,你看人家有把你当成亲人吗?”沈母不仅没有被安慰道,反而更加愤怒的拍案而起。
指着沈遇星的鼻子痛骂,“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母亲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勾引了你的父亲,将她养在外面十几年,生了一个儿子,也不好好教养,以男子之身,勾引陛下为他神魂颠倒……”
“你说够了没有,是失心疯了不成!”沈系铁青着脸制止了这场闹剧。
他的脾气一向很好,多年夫妻,说不上感情甚笃,也没有红过脸吵过架,沈系突然发怒,沈夫人被吓了一跳,跌坐在梨花椅上。
沈遇星没想到自己的到来,给人家的家庭还引来了矛盾。他以为藏白玉给他安排的身份,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沈夫人抹了抹眼泪,拉上女儿就回了房间,闭门不见客。
闻人昱已经走了,藏白玉这才找到了沈遇星,看他面色红润,并不像是忍受痛苦的样子。
“他对你做了什么?”
沈遇星摸了摸喉咙,昨晚的记忆漫上心头,他隐约记得闻人昱给他喂了一颗药丸,或许是那颗药的作用。
藏白玉给他的毒药毒性猛烈,而闻人昱的药这么快就可以压下毒发的痛苦,肯定不是凡品。
沈遇星垂眸,没有把实话告诉藏白玉:“他将内力输送进我体内,缓解了疼痛。”
藏白玉阴恻恻的盯着他,“他对你倒是情深义重,你怕是要动心了吧。”
“他待我这样好,是因为不知道我接近他的真实目的,如果知道了,现在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藏白玉:“你清楚这一点,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从兜里腾出来一个玉瓶,扔给了沈遇星:“解药。”
沈遇星打开,将药丸吞下,脸色舒缓:“谢宫主。”
看他将解药吃了下去,藏白玉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待四下无人,沈遇星将含在嘴里的药丸吐了出来,擦干净之后放回了玉瓶中。
他有种感觉,他的毒已经被完全解开了,不需要再吃这些药。
等过两天去宫里,让太医看看,还要问问闻人昱给他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今日有些奇怪,以闻人昱的个性,早上应该不会离开才对,竟然没有多说废话就直接离开了,好像有什么事情逼的他不得不走。
宫中的地牢深处,闻人昱用粗壮的铁链绑住自己,眼神像野兽一样猩红冰冷,不停的挣扎,任由那些铁链在他的身上留下可怖的血痕。
闻人昱必须要这么做,靠痛苦来维持他的清醒。
黑七在地牢外面挨训,白蛸手中拿着一个做工精巧的木盒子,里面空空如也。
他气的跳脚,“我刚做好没多久的金乌丸就被他送人了,他是真的想死是不是!”
黑七一句话也不敢说,神医都是脾气古怪的家伙,白蛸的脾气尤为差劲,生气的时候连闻人昱都敢骂。
过了好一会儿,白蛸平复了一下心情。“你总能知道他是把药给谁了吧,宁愿自己承受这种痛苦也要送出去,那人身份不一般吧。”
闻人昱昨晚去找沈遇星并没有告诉别人,但黑七能猜出来一些。
“应当是去找沈公子了。”
“沈公子?那是谁?”白蛸离开了一段时间,还不知道沈遇星的存在。
“是沈家的公子,说了你也不知道,以后有机会见到的,陛下对那位公子极其上心,你可记住了千万不能对那位公子不敬。”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公子公子,就是闻人昱看上人家了,宁愿自己毒发痛苦,也要巴巴的把解药送过去。”
白蛸一语道破,他摸了摸下巴,“还真想见一见,能被闻人昱看上的人究竟啥样的,真是倒霉啊。”
黑七瞥了眼里面:“小声点,别被陛下听见了。”显然,他也觉得沈遇星被闻人昱看上了,是真的倒霉。
但是,闻人昱宁愿承受这样的痛苦,也要将药丸给沈遇星,也证明了他对沈遇星是真的深爱。
其实,也是幸运的吧。
沈遇星觉得古怪,晚上立刻就回了皇宫。
闻人昱往常看到他就像是闻到了肉腥味的鬣狗,这次居然没有出现,更让他坚定了事情肯定不寻常。
白蛸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见到了传说中的“沈公子”。
面如白玉,肤若凝脂,仅是出现在那儿,什么都不用做,就让人联想到了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注意到目光,沈遇星侧身。
他站在湖边,波光粼粼的湖面反射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好像他在发光一样。
芝兰玉树,清新俊逸。
五官就像是古雕刻画一样,目若朗星,剑眉星目,一切都恰到好处。
好像美神降临般,难以想象这张脸是真实存在的。
白蛸是医者,还是个格外优秀的医者,在他眼中,美人都是画皮白骨,再好看的多看几次也就那样了。
沈遇星让他愣了愣,晃了晃神,但也很快就镇定下来。
“怪不得连闻人昱那种人都会为你倾心。”白蛸所见的闻人昱,那可是会在死尸身上找吃的,在乱葬岗里安家生活的狠人。
爱情,这样美好浪漫的情感和他联系在一起,多么的不可思议。
沈遇星:“你是谁?”
“在下白蛸,一介医者,你是来找陛下的吧,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