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用你的思想看别人，我还一句话没说，一句词没唱，你凭的是什么给我定个不会唱戏。”
焦钰烟情绪稳定的输出，把屋里的人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怼的下不来台的罗老板，也半晌没憋出一个字。
金宸煜则自豪的扬了扬眉毛，我媳妇儿好厉害。
“你是前辈，是唱的好，就可以目中无人了。”焦钰烟从小到大见过戏好的老板多了，这样拿姿态的还是头次见。
“你一个没唱几年戏的娃娃，敢跟我在这里叫板。”对于一个晚辈这样咄咄逼人的责问，近乎于训教。
他活了五十多年，受万人敬仰无数人追捧，如今被个不知名的小辈如此教训。
焦钰烟也不气就心平气和的说。
“我自打十五岁登台唱戏，如今十年多，还没有人说我戏不好呢？”
焦钰烟这话也是照实说的。
罗老板看了一眼焦钰烟身后的金宸煜，那金光闪闪的大少爷，在背后有钱有势的，谁敢说不好。
“好，那你就唱一段你拿手的戏，我就能说出不好来。”罗老板打定主意要挑挑这小子的刺。
“唱就唱，戏随便你点。”焦钰烟根本就没把这事当回事。
“好小子，人儿不大，口气倒不小，那么多出戏你都会。”罗老板听了讽刺的哈哈大笑，真是自不量力。
说大话的本事倒是不小。
“师父说了，站台上唱戏，被东家点戏给难住了，还有脸唱戏。”焦钰烟淡淡的口气，底气十足。
“好，那我就看看你唱的有没有你说的好听。”罗老板皮笑肉不笑，说大话也不打个草稿。
“那就《大登殿》”罗老板稍微想了一下说。
焦钰烟不疾不徐的缓慢拉了一个架势，手轻轻一摆，罗老板眉头就紧紧的皱起来，眼里的怒火还在慢慢燃烧。
“夫···在西凉···”焦钰烟刚刚开口，罗老板的眼睛突然惊讶的瞪着溜圆，嘴角慢慢浮现的笑容。
就在焦钰烟第一句尾腔时，罗老板突然拍桌而起，巴掌拍的响亮，“好，”罗老板不自觉的叫好，手指慢慢的随着焦钰烟的唱腔打着拍子。
罗老板嗷的一声把一旁的金宸煜着实惊了一下，他还以为这老头要动手，仔细一瞧这个老头听戏挺入迷了。
金宸煜紧皱着眉，瞪了一眼罗老板，这怪老头什么毛病，不好好听戏，怎么一惊一乍的。
刚刚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罗老板，现在完全沉浸在焦钰烟的戏里，摇头晃脑打着节拍，美得很。
焦钰烟唱了一小段停下来，罗老板听得是意犹未尽，焦钰烟站在那等着罗老板给他挑错。
罗老板扶着桌子再次起身，眉心拧着老高，在焦钰烟面前走来走去，欲言又止。
“你把腔改了。”
“对，”焦钰烟只在这段唱词中改了两处，很细微，这都能听出来。
“好，”罗老板大声赞扬，“改的好啊？改的真妙啊？”
“我听着是焦柠辛的唱腔，你是····”罗老板想到在烟深楼跟焦班主搭班子唱戏了。
“我是她徒弟，我叫焦钰烟。”焦钰烟并没有因为这老头一惊一乍的态度，而做出任何反应，依旧是清清冷冷的。
“你是她儿子，”罗老板记得焦柠辛有个儿子。
“不是，我是她徒弟，从小就在她跟前长大，”焦钰烟解释原委。
“你师父把戏楼和戏班子都给你了。”罗老板的态度是一百八度转变，对眼前这个娃娃喜欢的不得了。
“是，都是我在打理，”焦钰烟还等着罗老板给他挑错呢？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徒弟，我做梦都能笑醒，别说戏班子，我的财产都给你，”罗老板拉着焦钰烟坐到他对面的官帽椅上。
还继续絮叨，“我呀？教了不少徒弟，都是废物，还有这儿子更是啥也不是，老焦命真好有你这么天才的徒弟。”
“你这腔改的真好，你是怎么想的，改的真好，我好久没听这么好的戏了，你唱的王宝钏跟别人不一样，听着过瘾得劲儿。”
罗老板就好像屋里别人都不存在了，就拉着焦钰烟说他的戏，跟焦钰烟讨论他改的腔。
罗老板说着说着就喊家里的保姆小王，“小王，你去把珍藏的好茶拿来，”
罗老板跟保姆交代完，回头跟焦钰烟说，“这茶我都藏了好久，平时都舍不得喝，今天咱爷俩喝。”
罗老板又转头看着身边的儿子碍眼，“你愣着干什么？烧水去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啥也不是。”
小罗擦擦脑门的汗，心里怎么也琢磨不明白今天这老爷子是怎么了，一会阴一会晴。
在一会高兴把家产都给人家啦？
小罗郁闷的去烧水。
罗老板则满脸高兴的对焦钰烟说，“你今天在这吃午饭，我的学生去山上挖竹笋，这个季节吃竹笋最是清凉可口，我还自己酿了好酒，一会挖出来，咱爷俩喝点。”
金宸煜在一旁听着，怎么感觉好像没他啥事了。
这怪老头的脸变得，怎么比翻书还快呢。
金宸煜偏头小声对许牧淳说，“我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反转了吗？”
许牧淳合上因惊讶而张大的嘴，“不是我们的问题，是这老头有病。”
金宸煜正微微蹙眉，缓慢点头认同，“我好像听说要吃午饭。”
“没咱俩啥事？”许牧淳很严肃郑重的说。
“保镖不供饭吗？”金宸煜眼看自己要没饭吃。
许牧淳一本正经认真的说，“凭我多年经验，保镖是不管饭。”
金宸煜眨巴眨巴眼睛，这不尴尬了吗？“第一天上任当保镖，不懂流程。”
“三少爷，你看我给当保镖，啥时候吃过饭，”许牧淳认真的教金宸煜当保镖的注意事项。
“也是哈？”金宸煜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看我这保镖当得，跟当孙子似的，”许牧淳感叹自己不易啊？
“那司机也不管饭，”金宸煜想了想早知道他当司机好了。
“三少爷，司机也不管饭，”许牧淳一脸，这你不懂了吧的表情。
“都是人家焦老板吃饭，我们看着，司机和保镖哪有上桌吃饭的道理。”许牧淳一副你不懂。
“不给吃饭，我们还得搁边上看着，”金宸煜一听就不服了。
不能这么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