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宜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落日余晖穿过窗子落在她的身上,带着丝丝暖意,衬的整个人都分外温柔。
抬手挡住落在脸上的余晖,撑着酸痛的身子想要坐起身。
刚要动作便被人按住肩膀,一个失力重新躺在床上,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刚刚将她戳到的人,“独孤子瑜,我刚给你生完孩子你就欺负我。”
独孤翊将手上端着的木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将棉布做成的面巾浸湿,按下她要起来的动作,捏了捏她的脸蛋。
“出了一身汗,给你擦擦,干爽干爽。”
温幼宜躺在床上,动了动还有些酸痛的手脚,以及十分不舒服的下半身。
“让尺墨进来吧。”
“为何?”独孤翊看了眼手里的面巾,在她眼前晃了晃,“我给你擦不行吗?本王技术很好的。”
温幼宜哼了哼,想起大婚那几日,她给他擦身体的时候。
那简直是想要给她擦掉一层皮啊。
这等经历,她是不想在此刻,再来一回了。
“哈哈哈,那个,我这擦身子时就要上药的,让尺墨来,她比较懂这些。”
独孤翊从旁边拿出她分外熟悉的白色瓷瓶,在她眼前轻轻晃动,“你说这个啊,你的小丫鬟已经教给我怎么用了。”
温幼宜看着那瓶药,眼前就是一黑,加之独孤翊已经握着面巾坐在床边,准备掀她的被子,立马用手按住被角,一点一点的朝内侧挪动。
“那个,夫君啊,妾这身子实在是经不起折腾,您的服侍,妾实在是无福消受.\"
独孤翊哼了哼,将站在身后的尺墨让了出来,黑着脸站在一旁,”赶紧给你家小姐清洗上药,一会好用膳。”
尺墨憋着笑走到床边,放下床幔,用浸湿的帕子将她的身体擦拭干净。
温幼宜松口气,动动手指,“几个。”
“一个,黑眸。”
“幸好。”
简单擦拭之后,尺墨服侍她上药,换上新的寝衣,放好靠背,将人扶起来。
“老爷跟夫人都已经到了,大姑娘随同,眼下正在陪皇上与皇后太子用膳。”
\"先把孩子抱进来给我瞧瞧,将我那件浅紫色的长裙取来,见人总要体面些.\"
\"是。小世子由韩嬷嬷跟云嬷嬷带,上官现在是小世子的奶娘。”尺墨将她指定的长裙找出来,服饰她穿戴整齐,将镶宝石的抹额系在她的额间。
摇铃让守在外面的俾子去将小世子抱进来。
独孤翊顺势坐在她的身侧,凑上前轻点她头上的宝石。“还挺好看,你给本王诞下长子,想要什么奖励?”
“我名下半数家产如何?”
“我将半数家产划到你的名下,作为你的私产。”
温幼宜摸了摸肚子,看着在眼前晃动的令牌,抬手就接过来,顺势塞进枕头下,“收下了,等我再生一个,你的全部家产就都是我的。”
“那以后只能我养你了。”
独孤翊盯着她脸上还未散去的红色血点,心口有些发闷,“不生了,既然夫人要养我,那我便将全数家产都划到你的名下。”
指腹在那些红点上轻轻摩挲,眼眶逐渐湿润,眼尾泛红。
“苦了你,我们有一个孩子就够了。”
“再也不生了。”
“再也不生了。”
温幼宜还没见过自己的样子,但见他这副样子,顺着他的手摸上脸,触感并非之前的的滑嫩,如今反而有些坑坑洼洼的感觉。
这样的触感让她有些不适,掀开被子便想去妆奁前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独孤翊拦腰将人抱住,扯过被子重新将人盖好,“脸上有些肿,起了些红疹子,太医说这是生子过于用力所致,养养过几日就好了。”
恰好此时尺素抱着孩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乳娘上官,一身大红的衣裳极好的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看起来格外贤妻良母。
”奴婢见过王爷王妃,小世子抱来了。“
上官鬼嘻嘻的看了眼凝眉不悦,面上红点遍布,靠在床上的温幼宜,狡黠的眨眼,”奴婢上官锦,见过王爷王妃。”
温幼宜瞪了她一眼,有些无奈,“你怎么成乳娘了?你不是未曾成婚吗?”
上官嘿嘿一笑,上前几步,但在独孤翊警惕的扫视下,停在距离床边几步远的位置,笑盈盈的俯身行礼。
“奴婢比小姐先怀孕,正好来做小主子的奶娘,小主子身份特殊,还是要有个自己人时时刻刻盯着才行。”
温幼宜震惊的瞪大双眼,偏头看向尺墨,就见她同样一脸无语的偏过头去。
“那你孩子呢,你夫君是谁,你大婚都不告诉我的吗?”
“你来做奶娘,你孩子谁在照顾?”
接二连三地问题砸到上官晕头转向,求救似的看向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尺墨。“阿墨。”
“别问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尺墨立即摆手。
独孤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将视线落在怀中女子的身上,“你的人?”
温幼宜点头,“是,孩子交给她我很放心。”
“那就留下吧。”独孤翊对妻子十分信任,“皇兄要给孩子赐名,我们先取个小名叫着,你想孩子叫什么。”
\"福宝。”温幼宜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中。
怀中的幼子还是皱巴巴的一团,身上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眼下正在熟睡之中,看起来还算是比较可爱。
至少目前她是这么想的。
她跟子瑜长得都不差,孩子应该不会很丑。
“福宝,以后你叫福宝好不好,你几个哥哥小时候也都是什么宝,长得都极好,我们宝宝以后就叫福宝好不好。”
“福宝,挺好的。”独孤翊皱眉看着妻子怀中皱巴巴的孩子,“这小子有点丑。”
从孩子出生,他只在刚生下来时匆匆看了一眼,眼下才算是好好打量这个儿子。
嗯,皮肤皱巴巴,白倒是很白,这点像他们夫妻两人。
只是其他地方,他真是半点没看出来,皱巴巴的像个老头子。
温幼宜嗔怪地看着他,“胡说,我们福宝最可爱。”
两人瞧了一小会,便将孩子放在婴儿床上,压着声音看向规规矩矩站着的上官,“你夫君是何人?婚事可办?孩子如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