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
“怎样才能修复一个灵阶封印？”
“道友说笑了，灵阶封印哪是我等可以涉足……”黄成仁看到洛珩的眼里的认真，语气一顿，沉吟了会，“倒也不是不可能。”
洛珩眼睛一亮。
“一般都是灵阶术士出手，不过你既然问了，想必是以你自身为前提，那就必须得具备极高的术法天赋，而且得精通封印之道，当然，还有另一种思路，可以尝试第三种手段，比如阵法，不过这种无法做到原先封印的圆满，多少有点不足。”
洛珩眼神黯淡下去，这和他预料的一样。
“那道友可曾听说过破败法力？”洛珩描述了一番姑骊里的封印泄露的破败之力。
黄成仁思索了一番，“未曾听说过。”
“这样，”洛珩失落回道，或许得之后问戴师兄了。
原先想着，秦岭的事问这边的人可能更好一些。
“那个，”刚刚引路的龙门派弟子弱弱回道，“师兄，有没有可能，是古迹记载的那个。灰蒙鸿天，万物腐朽，举目破败。”
黄成仁思索，却没想到什么东西来，“详细说说。”
“我也是无聊的时候翻古迹找到的，据说是两千年灵绝时期，秦岭对接了灵界，当时的人称之为灰蒙空间。”
“你说是，破稻灵一族的灰蒙空间？”听到熟悉的词，黄成仁立刻想起来了，毕竟这玩意在秦岭实在太有名了。
“是。”
“破稻灵？”洛珩疑惑，心里暗暗紧张起来，或许这就是封印里邪魔的来历。
“破稻灵一族，从我们人类的视角来看，其实是一种稻草人生物，他们的身躯就是稻草，在两千年灵绝之时，给秦岭带来不可逆的破坏，此后凭借术法，才让这方土地重新孕育生机。”
“以龙门派的实力都这么严峻吗？”洛烆惊讶道，龙门派的底蕴，尊者恐怕都有好几个，这样的实力都压不下灰蒙空间。
“准确来说，是整个秦岭的人族实力都不行，”黄成仁感慨，“你知道，为了防止灵界战争过度影响到凡界需要分割战争。”
秦岭对接灰蒙空间之后，管理局便布下结界，将整个秦岭与外部分割开，以防止秦岭战场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
可正因为封闭的环境，反而让破稻灵一族更为强大。
“破稻灵一族，所立之地，既是领域，在封闭的空间这种能力达到最强，可偏偏我们不得不封禁起来。”
洛烆大概能想到当时的场景，试着将封印裂缝周围的灰色世界代入到整个秦岭，未免过于恐怖了。
洛烆又问了破稻灵一族能力上的事，了解清楚之后，在告辞离去。
临走时，洛烆想到一个问题，“黄前辈听说过姑骊吗？”
“没听说过。”
洛珩一怔，拱手告辞离去。
迎客殿外，黄成仁看着洛珩离去，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转头看向身后的弟子。
“我下山一趟，你帮我报备一下。”
“是。”
……
路上，洛珩脸色阴沉。
“怎么会，龙门派的人没听说过姑骊。”
龙门派在秦岭何止千年，连这样的门派都没听说过姑骊，那只有两种解释。
第一，姑骊的历史要更久远。第二，姑骊是这几百年新出现了。
前一个不太可能，洛珩在姑骊只听说过数百年的历史，从未追溯到千年之上。至于第二，也很蹊跷，若是这几百年新出现，龙门派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太奇怪了，姑骊这个地方太奇怪了。
洛珩脚步突然停下来，想到了一个问题，“姑骊的先祖是谁？”
按照阿古的介绍，姑骊的先祖能立下封禁内外的结界，而且能这么多年不被秦岭的其他势力发现，说明至少是尊者级别。
可这样一个诞生过灵阶尊者的势力，后代传承下来，最强者也不过甲等满溢水平。
他没见过酋长出手，可凭借气息能清楚，并不是灵阶。
难道是衰弱了，可也不对，如此传承，后代弟子只要不是特别不争气，至少灵阶一相还是有的。
而且大统领还展现了一手夺龙脉造化的功法，看来也是这些年才成就了。
抱着满肚子的疑问，洛珩准备回到姑骊，可走了一整天，也没找到姑骊地界的入口。
……
晚上，洛珩在秦岭森林里居住，烧起一些柴火，略微驱退黑暗。
看着周围这片天地，洛珩脸色冰冷。
姑骊到底想干什么？
他找不到姑骊的入口，唯有一个解释，他被姑骊拒绝了。
可是凭什么，迄今为止，他也没做什么惹姑骊生气的地方，他还是阿木的契约者，在部落，姑骊人也对他很是和善热情。
这一下子把洛珩大脑干蒙了，太多的扑朔迷离，似是有什么关键，可始终看不破道不明。
“有人，”体内，巡河神发出声音。
洛珩一怔，仔细思索了一番，“黄前辈？”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一道黑影逐渐走来，当靠近时，火光照清了来人的脸，果然是黄成仁。
黄成仁笑道：“你怎么发现我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早上的你也很奇怪，我问你的那些问题，应该引起了你心里的警惕。”
黄成仁摇头失笑，“什么时候我这么容易被人看破了。”
黄成仁席地而坐，四处张望，“这里就是姑骊？”
洛珩一怔，“你听说过？”
“没有，但这几百年，经常会有人见到陌生的势力，一次两次也许是外来人，可次数多了，难免让人怀疑有另一股势力存在。”
洛珩思索，估计是姑骊人出来被发现了，这倒也不奇怪，姑骊人虽然与世隔绝，但为了获取物资，有时候也得出结界。
“前辈跟着我所为何意？”
“应该说，道友到底隐瞒了什么，”黄成仁笑眯眯说着。
洛珩张了张嘴，不确定要不要说出口，心里太多的思绪搅在一起。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
“黄前辈，破败之力，可以污染人吗？”
黄成仁脸上的笑容消失，凝重回道，“不能，人族无法与破败之力共存，只会腐朽化为灰尘，连骨头都留不下。”
“那如果有人能与破败之力共存，并借助其变强会是什么情况？”
“你听说过异灵眷属吗？”
“类似神明信徒那种？”
“差不多，神明信徒与神依靠的是精神链接，而异灵眷属与异灵，依靠的是肉身链接，通俗来讲，就是血脉，比如诸天万界大名鼎鼎的血界血族，就有将异族转化为血族眷属的能力。同理，如果真的存在有人能与破败之力共存，那只能说明，对方成为了破稻灵的信徒。”
洛珩面不改色，心中却如遭雷击。
破稻灵信徒？姑骊！
那为什么姑骊人没有救出封印里的破稻灵，反而任由阿木镇压。
既然是眷属，为什么魔人会失控？魔人为什么又要说那些话？
洛珩回过神来，发现黄成仁平静地看着他，似是在等人给一个说法。
沉默了良久，洛珩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事情已经超出了掌控，他根本压不住这个局面。
洛珩将第一次发现姑骊到前段时间的事情简洁说了一遍。
黄成仁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原来根结是在这。”
这几年龙门派其实就发现秦岭龙脉的异常，也算出有人在盗取龙脉造化，可却始终找不出源头。
看到洛珩一脸迷茫的样子，黄成仁摇摇头，“道友，你太缺乏阅历。”
“请前辈指教。”
“事情其实不难，两千年灵绝之时，面对破稻灵一族，有人为了自保，或者为了自身的利益，选择投降臣服，被破稻灵转化为眷属。破稻灵一族败北后，有一只漏网之鱼存活下来，被其眷属也就是姑骊先祖给镇压了，我现在就能猜出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