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诗当头棒喝,错愕地看向宋墨渊。
“你要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到福利院去?宋墨渊,你疯了?”
宋墨渊冷血到了极致,“他妈妈都不要他了,我为什么要不可以。而且将来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我的一切都会我们孩子的。”
“可我不介意念儿的存在,宋墨渊,你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就把念儿送去福利院,我真的不介意。”
宋墨渊没有丝毫的动容,“已经安排好了,福利院不会亏待他的。”
没再多看孩子一眼,宋墨渊径直离开。
后来张妈给念儿冲了奶粉,小家伙吃了好多,吃饱喝足后终于美滋滋地睡着了。
不过梁若诗每次把他放下,小家伙必醒,只要抱在怀里就睡得香香的。
张妈笑道,“看来太太和小少爷是有缘分的,这就赖上您了。”
“是呀,我心里也是喜欢念儿的。”
其实之前多少次,梁若诗都忍不住偷偷看念儿,碍于赵灵儿在,她也不好光明正大的来。
“您说小少爷这么可爱,赵灵儿怎么舍得。不过她跑了也好,她一看也不像是会带孩子的女人,这几天她对小少爷的态度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小少爷也算是因祸得福,您可比赵灵儿更适合当小少爷的母亲。”
梁若诗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可是宋墨渊要把他送去福利院。”
张妈都听傻了,“什么?先生不要小少爷了?天呀,这社会都怎么了?妈跑了,爸不要,既然如此,当初还不如不要生下来。”
梁若诗有同样的感受。
赵灵儿这么不喜欢孩子,却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了下来。
而自己这么期盼那个孩子降生,到底没有如愿,
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也或许这就是注定的结局,和前世一样,即使她在努力,终究是徒劳。
一瞬间,梁若诗突然好奇,她的死期是什么时候,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似的。
从一开始的恐惧,到尽可能逃避,到如今的释然甚至开始期待。
原来心境是会变的,这就是人,是人性。
下午张茂就来接念儿去福利院,念儿从离开梁若诗怀抱那一刻就是开哭。
原本嗓子就哑了,这会儿哭得撕心裂肺,两只小手拼命地朝着梁若诗的方向去抓。
梁若诗心如刀绞,听见念儿的哭声,她浑身都在颤抖,那种感觉很奇怪。
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剥离她的身躯。
就在张茂即将转身时,梁若诗突然冲过去把孩子夺了回来。
张茂手上一空,“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
“孩子不送了,以后我来养。”
张茂的脸上浮现为难的神色,“可是太太,宋总吩咐过了,今天必要把孩子送出去。”
梁若诗脸上闪过一抹戾气,语气也低了几个声调,“就和宋墨渊说,是我抢过去的。再告诉他,以后念儿就是我的孩子,他们不养,我养。”
说完,梁若诗转身就走。
张茂是不敢去抢的,他只能出去把目前的情况说给宋墨渊听。
电话打过去,事情的经过详细告知。
电话一段是一阵沉默。
良久,“暂时先这样吧。”
张茂心知肚明,宋墨渊的担忧和不安,“贺冕和莫承欢订婚,也就彻底断了太太的念想,您其实不必这么担心。”
“嗯。”
宋墨渊对梁若诗把孩子留下来的事情只字不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梁若诗明白,这就算是默认了念儿可以留下来。
晚饭的时候,梁若诗难得和他心平气和地说,“失去孩子是我隐忍的痛,念儿就当是给我一个慰藉,让他留下,我会照顾好他的。”
“随你。”
他不疾不徐地吃饭,优雅绅士。
梁若诗又琢磨了一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念儿还没有名字,你若没时间那就我来取吧,总不能连个大名都没有。”
倏然,宋墨渊放下手里的筷子,浓烈如浓墨的眸子看向她。
“后天,贺冕和莫承欢的订婚宴,我带你一起去,一年多了,我们还没有一同出席过活动。”
梁若诗手一紧,后天,贺冕就要订婚了?
这么快吗?
“还是算了,我不想被人议论,想来你也不想被人说闲话吧。”
“害怕了?”
宋墨渊拉住她的手,“你觉得,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说我的闲话吗?宋太太,总要有始有终,就当是对你们的奸情做个了结。”
话是不好听,可她和贺冕的感情的确见不得光。
宋墨渊心里有气,也永远不会忘记她曾经的背叛,就像她或许永远也忘不掉贺冕曾经对她的爱。
“好。”
梁若诗把念儿的生辰八字给姜晓,让她帮着去找人算几个好名字。
姜晓感慨,“当继母当到您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要我说,宋总把那个孩子送去福利院挺好的,眼不见为净,您好到,不但留在自己身边还百般疼爱,说您什么好呢?玛丽苏之心复苏了?”
“你这嘴皮子越来越厉害,小心哪天把你送去公关部去。”
“您才舍不得我呢。”
姜晓得意的笑。
笑着笑着,想起了一件事,“那个,明天贺总好像要订婚了。”
正在签字的梁若诗,手里的笔没拿稳,直接掉在地上。
用最短的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嗯,知道。”
贺冕高调回归,他还活着的消息云海市人尽皆知,要和莫承欢订婚的消息更是沸沸扬扬。
姜晓小心翼翼地问,“拿您去吗?”
“去。”
不但去,她还送了一份大礼给贺冕。
姜晓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偶像,拿得起,放得下。”
梁若诗淡笑不语,她缓缓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密封好的文件,“对了,把这个送去贺总的住处。”
“这是什么?”
“我给他的订婚礼物。”
姜晓满心好奇,特想知道是什么。
追问了几次梁若诗都没有说,也就作罢了。
转眼就到了贺冕和莫家订婚的日子,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排场也不小,来的都是重客。
到了宴会厅外,梁若诗坐在车里,她的心更加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