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中国人而言,元旦已经越来越被年轻人所接受,但实际上,国内真正的新年依旧是春节。
而在这春节前的所谓的年末,许多年货也都纷至沓来。
路边摊贩卖的东西越来越充满年味儿,各种糖果,各种干果,各种牛羊肉之类的应有尽有,偶尔在那些大街小巷的路边,还能望到几处小滩,布满了各种对联和福字,当然还有新年的黄历。
元旦之后,也终于迎来了开课的日子,好像刚过完元旦,我就已经回老姨家准备上课了,这次临走前,我并没有带太多东西,毕竟这次回去上课结束后也就快过年了。
这次上课虽然并不算是很多人,但不知为何,每个人在上课的时候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或许是因为刚过完元旦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快过年了,实在不愿意再多学一些。
对国人而言,好像每年临近春节都是大家伙一起合理摆烂的时候,就好像曾经的一个笑话,某国在卫星看中国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在潇洒的消磨这时间,没人工作,没人营业,就像是全员瘫痪了一样。
可惜的是,他们并不知道这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在享受春节假期。
说实话,对于年前的这次上课,我好像记忆中并不是太深,似乎这20几天的课程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一聊的事情,好像唯一值得说上几句的还是临近回家前的那天。
原本计划是在年前上到阴历二十几的,后来我的那位小学同学告诉我说是他那时买的是进阶班,一问价格也确实比我贵上两千块,他确实要上到年底,不过我的年前课程在一月底就已经至此结束了。
而结课的当天我并没有告诉老姨自己已经上完课的事情,说实话,还是之前那个理由,不想回家,一旦回了家里就会睡不好觉,每天都会承受家里人吵吵闹闹的声音,惹得自己睡眠不足。
但转念一想,我可能也确实想回家了,如果说家里还有什么东西让我牵绊的话,可能就是我的那两只巴西龟了,比起家人们,我可能更想念的是那两只小东西,不知道它们俩怎么样了。
说起来,龟粮好像已经前后用了一年了,新年新气象,我是不是也应该把它们俩的龟粮更换一下?
一边想着我,一边打开了手机,某平台开始搜索起了龟粮,很快我就被一家贩卖着的杂交龟粮吸引住了。
那家龟粮的价格并不算贵,里面囊括了许多东西,除了面包虫和小鱼干之外,还有正常的颗粒粮以及其他的各种东西。
说实话,我一直追求给老大老二吃更好的龟粮,也希望这两个小家伙能在陪我的时间更多一些,虽然我不能保证每次出门都将它俩带着,严格来讲,这种想法也确实不现实,但无论是这几年上学时间又或者是我的寒暑假期间,我一直都挂念着它们俩。
我甚至很难想象,如果这两个小家伙有一天真的消失了,或是出事了,我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傍晚,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暗,老姨也该下班了,很快,房门传来了指纹按下的响声,开门进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已经疲惫不堪的人。
看到我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老姨先是一愣,随后又问我今天怎么下课这么早?在这之后,我才说出了自己已经上完课了的事情。
好巧不巧的是,母亲和老姨打起了视频。
虽然视频接通后就被妹妹抢走了,但是母亲还是知道了,我已经上完课的事,于是回家的日程就被安排了起来。
我告诉母亲准备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回去,而母亲也是直接同意了我的想法,再之后我们两人开始商讨起后天有没有人来接我。
临近年底,我知道父亲的活儿一定很多,但他们还是允诺我,一定会来接我回家,也恰巧我回家的那天,老姨医院正好发过年的年货,所以老姨决定让母亲顺手就一并带回去。
一切被安排妥当后,这件事情也就算是初步敲定了。
然而,回家的当天,我的日程安排又多了一件事情,赴约。
是的,这或许是春节之前我们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小陌那家里面对她的束缚要比我更重,但说实话,这丫头真的想出门的话,家里人也拦不住她。
但我不一样,我可能比较听话。
赴约当天,我们两人原本并没有约定具体的时间,但我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能到的这么早。
上午八点多,我还刚从睡梦的缠绕中缓缓“爬出”,手机就已经响起了消息提示。
“我到了。”
看着这条消息,半梦半醒的,我还犹豫了一下,甚至开始思考起来,谁到了什么到了到啥了?
就在我思考的过程中,意识开始回归,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做好的约定以及约定好的人。
那一刻我就像是个受惊的飞鸟一般一下子从床上弹起,在草草回了消息之后,又匆匆跑去了卫生间,在一番洗漱过后,精心的,或者说勉强精心的挑选了一套衣服后,赶忙冲出了房门。
原本我还像个铁憨憨似的,打算坐公交车去,结果等了三两分钟后,我才意识到,“人家都到了,我干嘛还要傻呵呵的坐公交呢?”
看来,我还是没睡醒……
紧接着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等到车子开到了酒店楼下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上午九点了,我突然意识到这姑娘是不是没吃饭,随即在酒店附近找了一处烤肉饭的店铺走了进去,随便的点了两份套餐。
不出意料的,在接近上午九点时,小陌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询问我走到哪儿了,是不是又坐公交车来的?
果然,两个相互了解的人,哪怕是对方的做法都能猜的七七八八,我无奈的苦笑了下,随后将自己在做什么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她。
小陌听后这才算是接受了我这临时拼凑的借口。
我该怎么形容这家酒店呢?等到我拎着两份套餐走进酒店楼下的大门,走进酒店内部的大厅的时候,我不禁被这满是古董气息的味道所冲击到了。
那究竟是上世纪几十年代时制造的呢?满是大理石气息的装潢让人忍不住想到了接待高级贵宾们时候的大礼堂,就连那大厅中徘徊着的保安都身穿着一身整洁的西服。
接待来宾的大理石吧台后,站着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女性,看样子像是等待着什么,只不过脸上充满着无聊。
如果硬要形容这家酒店欠缺什么的话,那我只能说欠缺几分热闹,多了几分清冷,显得像是即将倒闭了似的。
就连那电梯都带着老式的摆钟的钉铃声,显得那样悠远且沉闷,等到来到了既定的楼层走出电梯,面前的一切又引得我一阵回忆。
床边是大理石的台面,就像是十几年前的学校的床边,地面是已经变得暗红色的地毯,看上去经历了多年的尘世的洗礼,那一间间房间上的房间号还是那种椭圆形的标牌,显得很是复古。
走廊里显得很安静,甚至安静的有些可怕,等到我来到房间门口敲响房门的时候,里面一下子就有了回应,房门也是那种乳白色的老木制门同样复古。
房间内部显得很是昏暗,整体的装修风格也同样是那种复古式的电视柜,是那种实木的,就连电视都是那种老式的有着大脑袋的电视,床是实木的,上面铺设着的是那种上世纪的带有浅白色条纹的床单被罩,令我惊讶的是,这间房子竟然是一间双人标间。
卫生间里的镜子是那种椭圆形,镶着金色铜丝的,洗手池同样是大理石的看样子也已经有好多年了,好像整家酒店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丝回忆的味道。
那可人儿正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梳着自己因为刚刚洗澡而打湿了的发丝,我来到她的身后轻轻搂住了那并不算纤细的腰肢,以一个环抱的姿势在后面将整个身体贴了上去。
刚刚洗过的温软发香传进鼻腔,让我整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小陌显得有些无奈的嗔怪着我,又让我先出去一会儿,看来,她并不喜欢在收拾的时候有人打扰。
再之后便是例行公事,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我们两人只要是精力充沛的情况下都会直接投入“战斗”,就好像我们两人在不停的抓着每一分每一秒一般。
很快,时间便来到了中午12点。
原本我还微眯着双眼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息时间,但就在这时,手机的震动声突然传来,我拿起一看,竟然是母亲的电话,我赶忙接起,电话接通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母亲已经往我这边来了。
挂断电话后,我平复了一下,有些焦急的心情和枕边人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后便起身匆匆穿好衣服准备回家了。
原本我还打算多躺一会儿的,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已经不现实了。
回到老姨家里后,我赶忙将自己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东西纷纷打包放好后才再次躺回床上稍事休息。
很快,电话声再次响起,车子已经开到了小区门口,来人是父亲,我拿着三包衣服,两个背包,像是逃难的平民百姓一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走出了房门,走出了屋子,走进了电梯。
等到出电梯门的那一刻,父亲已经等待在那里了,他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也是愣了一下,今天搬的这些东西可能仅次于我毕业回来时的状态了。
我不禁有些感慨,如果这个时候有个行李箱在的话会不会要轻松许多呢?
总是有明明需要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却又总会缺少些什么东西,每当这个时候,就有一种如梗在喉的感觉,这感觉说实话并不舒服。
车子的后备箱里已经放满了,老姨医院过年要发的年货,而我的这些行李便只能和我一起被放在了后座上。
又过了一小会儿,母亲的身影才缓缓出现,看母亲的样子,好像脸上多了几分疲惫感,估计是刚刚搬货来着。
实际上,自从母亲的胳膊摔伤之后许多事情做起来便不像以前那样顺其自然了。有些时候,母亲甚至开始感慨起自己的伤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后半生的生活,那眼中的落寞是难以掩饰的。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感到几分无力感,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能帮上些什么的,那后来又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做不到,就连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我甚至都需要不断的努力去寻找。
至于最后究竟能否通过努力获得,还是个未知数。
24年这寒冷的的一月份,就这样进入了尾声,距离毕业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将近八个月的时间了,如今的我依旧在备考着,公务员依旧在充当着一名无业游民的角色,依旧在迷迷糊糊的度过着自己每天的生活。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是个写了两个月小说的新人了,那时的我,文笔还并不算好,说实话,现在也还是一样,说起来最近小说开始有人看了,虽然每天的人数也才不过个位。
但偶尔一天多出十几号人的时候,我都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朋友们。
说实话,从始至终我就不觉得自己的这第一本处女作会给自己带来泼天的收入,因为我知道,这本就连名字都显得很是平淡的小说,并不会在这个各种脑洞横行的小说界混得一隅之地。
其实写这本书的初衷,只不过是为了圆一个给我自己书写一段回忆录的这个愿望,而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开始着手于这个愿望。
如今我也仍然在坚持着,只是这份愿望好像已经快接近尾声了,但我希望之后每一章都会有它自己存在的意义。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年底了,时间一晃,已经来到了二月份,再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快过年了。
过几天我也该准备回村了,虽然我知道今年的新年那边的家里一定会很是冷清,但如果不回去的话,留老太太一个人自己在家,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或许未来的每一年我都会过得如此无趣,每到了新年时候,我身边的朋友们就都会问我今年在哪里过年,每当这个致命的问题问出口的那一刻,我总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一样。
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然而我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又有谁会在乎呢?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新年这几天,父亲和母亲照常要回村里娘家过年,今年妹妹破天荒的不准备去她的奶奶家了,反而决定带着姥姥姥爷一起去老姨的家里陪她过年,这或许是我们家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改变。
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改变。
这几年开始,我每年都变得越来越忌讳过春节这件事情,就好像春节本身对我而言,就像是一种诅咒一般,每当提到快过年了的时候,我就会像是想逃离这生活一般,但我知道这生活我无法逃避,也无法躲开,甚至无法拒绝。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小孩子的感受,从这个小孩子第一次独自一人回村,面对着两个老人的那一年开始,每年的春节对他而言就已经失去了意义,从小到大直到今天。
现在的他其实已经变得麻木了,已经变得无所谓了,已经变得怎样都可以了,如今的他其实已经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会怎么发展,因为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有时候我也会畅想某年属于自己的春节该是什么样子?
如果未来的某一年我也能有机会和自己的朋友们过上一次,我也能有机会和自己的朋友们在大年三十的当晚走上街头巷尾,拿着爆竹放着烟花,看着大街小巷的人们在快乐的相互走亲访友着的话,那一刻的我该是多么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