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住的地方被看热闹和骚扰的人占据,她带着家人一同搬入了李轩林失踪前准备的宅子。
对方曾经拿出一个房契给自己看,她还记得对方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俊俏的脸难得泛起一丝绯红,如果她再用心一点再认真一点,她会发现他声音的试探还有轻微抖动的手。
但当时她拒绝了他,她太过要强一直坚定的要求住在“自己买”的房子里面,物质上的胜利就像是心理的胜利一般,对方跟着她从将军府出来在书房同孩子挤在一起,阶级的地位逾越不过去,何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某一些地方一直很拧巴。
穆赫和栓子帮忙将东西搬下来,这个位置离将军府更近一点,前几天就派遣人打扫过了,但何云还是第一次来。
她先来这边负责搬家,这儿比何云的小宅子大的不止一星半点,二丫快乐的同哥哥一起玩耍,拉着姐姐去看自己的房间。
她独自一人去将衣物带到后面的院子中。
刚踏入房间,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下来,原来李轩林早就将这里布置过了,床幔和玉枕完全复刻了她在家中沿用的喜好和习惯。
房间对面放了长桌,背后是顶天的柜子,里面放着她写的书还有李轩林收集来的游记,何云记得自己曾经提过一嘴。
“为什么房内的设施只有床铺还有会客的地方呢,我更喜欢我的房间内一定要有一个很长很长的书桌还要有木架子放书”。
她想起轩林问她,“那喜欢什么样子的呢”。
“檀木的吧”,彼时她想起空间里有适合的木材,檀木在外面难以找到好料子,在空间可不少。
她用手轻轻拂过桌面,鼻酸,甚至逐渐有些呼吸急促,喘了几口气才好像将情绪压抑下去,桌面浑然天成,边角转弯的地方都经过细心的打磨。
曾经见过他手上的小伤口,问过一嘴,对方说办案,何云就没在好奇。
檀木桌一旁的椅子高度同她的身高也刚好贴合。
画桶里面的纸张,随便抽取一个,里面是她的画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是她看着小宝目光恬静嘴角浅藏着笑意,作画人笔触细腻缱绻,在雕琢上花了大量的功夫。
何云控制不住将画桶里面的画一个个抽取出来。
有她和母亲的,有她和旺财的,有她单人的,有蹙眉有开心有温情的,可就是没有她和李轩林的。
画卷层层叠叠的放在桌上,也许作画人没想过何云会来,他将自己的爱意一点点的藏在这栋宅子里面肆意绽放。
情绪到了极点终于忍不住她趴在桌上放声大哭,在这一刻她后知后觉学会男女之情带给她的痛彻心扉。
二丫玩累了,她坐在花园的大石头上提着小脚,让祖母给自己擦汗,“为什么最近不能出去上课,不能去漂亮祖母那里啊”声音越说越小,“我也有点想爹爹了”虽然爹爹总是出门办案很忙,可是她已经好久没见到爹爹了。
何母擦汗的手僵硬的停住,眼圈瞬间泛红了一些,她掩饰的吸了吸鼻子,“乖,爹爹给你出门赚银子买糖葫芦了,祖母祖父和娘都在家,哥哥姐姐也在,都陪着你不好吗”
“好呀”二丫认真的点点头,她以为是祖母吃醋了贴心的抱住祖母拍了拍,“但是二丫可以不用吃那么多糖葫芦,我有点想爹爹了”
何母再也说不出什么话,眼泪直接掉了下来,稚子天真的话语让大人心痛到窒息,无法说出真相,只能搪塞过去。
“祖母不哭,二丫最爱你了”她给祖母呼呼,小手拿着手绢在何母的脸上擦拭着。
可祖母的眼泪越擦越多,一时间弄得二丫有些手忙脚乱。
与此同时,深夜,一双血手拍响了大门。
刘轩正起夜从茅房里出来,留神听了一下壮着胆子去开门,门经久失修开的有些困难,嘴里还嘟嚷着明日得和陈明一起来修一修了。
门推开外面吹进来一阵冷风,他衣服穿的少了,眼下倒春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奇怪怎么没看见人呢”视线看到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反而因为门口两个幽暗的石灯有些诡异。
刘轩发抖了一下,明日还是和陈明说一声把这个取消了吧,专门弄一个看着怪渗人的。
想到这附近是坟场,远远好像又听到哭声,本来就是一个爱看戏本子的人,脑子里面想过N种法子。
这儿伺候的人可不像是之前那么多,拢共也就他和陈明还有两书童,连吃饭都是在外面解决的,所以刘轩眼下胆子特别小,他屏住呼吸就打算一鼓作气将门关上。
刚准备收回脚一双手按住了他,刘轩头皮发麻,他脑子里面瞬间想过了好几个死法。
“啊!!!!”凄厉的尖叫声冲破房子,将屋子里面的人唤醒,陈明衣服都没穿好,冲出屋子,“怎么了怎么了”
这附近的宅子就他们一家已经入住,陈明生怕有盗贼前来闹事。
刘轩颤抖的手指指点点。
“有,有鬼”他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你再好好看看呢”
陈明表示这分明就是人。
只不过两个人血淋淋的,其中一个手握在刘轩的脚踝处,看样子都受了重伤且不轻,四个大男人艰难的将人搬运到床上。
“不行,要进城去买药,我们只能基础的处理一下”
“这么晚了没有了”刘轩让陈明打消这个想法,“原本为了庆祝张书重新回学堂的事情,明日去他家吃饭的,眼下也只能爽约了,我明日去同他说,你去请大夫回来救治”
也只能这样了。
“说实话你真想去庆祝吗”
陈明看着刘轩沉思道,最近何掌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两个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尤其是想到那两个小孩子还经常在刘家玩耍,其实何姐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人。
“我觉得张书来到京城之后变了好多,都有点不像他了”刘轩也不知道这么背后说人家好不好,但他真的郁闷,对方的恨意,还有张家做的事情没有让他同旁人一般觉得痛快,反而觉得十分可怖。
“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