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李怀霖就说起了苏州宝藏的事。
“陛下·······邵义敏的夫人甄氏说她手上有宝藏的线索,而邵义敏这些年就是凭着那点宝藏边边才得以瞒天过海,甄氏为了她的一双儿女,甘愿献出宝藏,甚至为了将功补过,她的儿子邵琮愿意帮朝廷找到这笔宝藏,臣回京前,吩咐了牧林等几个地甲卫暗中护送甄氏母子前往苏州寻宝了。只是那甄氏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请陛下免了邵兮敏和邵琮的罪,臣斗胆应下了。”
“宝藏?”萧璇有些诧异,没想到邵义敏这事竟然还牵扯出宝藏。不过想想这些年江南上贡的赋税,还有那些进了邵义敏等一众官员口袋的钱财,这还只是边缘,那真正的宝藏该有多么巨大,萧璇不知道。
太子也很好奇,“可是既然邵姐姐的母亲和弟弟知道真正的宝藏地点,为何不告诉邵姐姐的父亲呢?”
萧璇也看向他。
’李怀霖将邵夫人说的话与他们母子转述了一遍。
太子恍然大悟,“原来邵姐姐的母亲和弟弟这么可怜啊!”
李怀霖笑了笑,“婚嫁之事向来讲究门当户对,像甄氏和邵义敏这样的,多半是处于利益考虑,邵家觊觎甄家手里的藏宝图,而甄家也想攀附上邵家这样的人家。”
太子点了点头。
萧璇道:“这事你做的对,朕会让督察司的人去苏州一趟,怀霖这一趟也累了,先回府休息吧。”
只是李怀霖受人之托,只好问道:“陛下,邵女官她,她眼下如何了?”
萧璇看了他一眼,道:“她父亲的事朕已经让人告诉她了,前几日来勤政殿向朕告了罪,朕没有处置她,只让她回自己的住处待着,无事就不要乱跑了。”
“陛下,邵女官进宫多年,家中的事并不知情,此事······”李怀霖还是道。
萧璇轻笑了下,”朕已经让人查过了,她自从进宫后也就每月寄封书信回邵家,说的也不过是家长里短的事,此事她的确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她毕竟是邵义敏的女儿,在三司会审出结果前,朕只能让人看着她,放心吧,没人敢委屈她。“
萧璇这话则是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李怀霖被她这戏谑的一眼看的有些囧。
”臣也是受人所托。“
李怀霖有些干巴巴的为自己解释道。
萧璇一副我懂得表情。
李怀霖也不擅长解释这事,只好告退了。
三司会审得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邵义敏借着朝廷的名义横征暴敛,纵容邵家人鱼肉百姓,证据确凿,江南巡抚周烈及一众官员与其狼狈为奸,期欺瞒朝廷,罪证确凿。
萧璇念在邵义敏这么多年治理江南有功,便免了其死罪,着一干人等流放梧州充军。
梧州,如今是大楚和夏国相邻的城池,两军正胶着在那边,邵义敏当年能做到江南总督这个位上,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眼下国家危急,这些个人却只顾蚕食着家国,赐他们一死也太便宜了,倒不如送去前线,还能为大楚尽些绵薄之力。若是活下来了,或许真有将功抵过的那一天,要是战死了,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不枉江南百姓供养他们一场。
旨意一下,百官皆高呼陛下圣明。
而这其中,甄氏和邵兮月姐弟自然是不在其中。
苏州那边已经传来信消息,那里的确是有宝藏,且根据地甲卫的人勘探出来的结果,这笔宝藏数额巨大,光是金银财宝就占了整整一个地下宫殿那般大,这不算里面还有些别的奇珍异宝和书籍。
想来这该是哪一朝代遗留下来的宝藏。
这些宝藏数量众多,督察司的人手就不够了,且还要提防着别有用心的人,为此,萧璇直接将这事交给了惠王去办。
惠王如今管着兵部,且他之前又在户部做过事,这笔宝藏最终都哟要没入国库,肯定要让户部的人前去查算,而这笔财物的运输需要用到军队,又得牵涉到兵部,宝藏数额巨大吗,难免有人起了邪念,让惠王去最为合适不过了。
惠王被传到勤政殿这才知道陛下要吩咐他去办的事,竟是这么一件肥差。
惠王这些年在两部做事,人也沉稳了不少,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王了,再听到这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露出傻气。
“皇姐,这可是件肥差,您若是放出风声去,只怕朝廷上那些大臣都争破头了吗,您为何将这事交给我呢?”惠王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
惠王这些年学的东西多了,又是一家之主,他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比起他的几个兄弟来说,他是对帝位最有威胁的那个,若是寻常的皇帝,只怕还不知道怎么防备着他呢,可他这位皇姐倒好,不仅不防着他,还担心他不学无术,先是让他进了户部历练几年,又让他进了兵部。
如今倒好,就连运送宝藏回京这样的差事也要交给他去办。
别说这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姐,就是嫡亲的父子也未必能做到她这般全然毫无芥蒂。
萧璇听见他这话笑了下,“怎么 ,你是觉得自己办不好这事吗?”
“自然不是,臣弟只是觉得,觉得皇姐未免也忒心宽了。”惠王摇头道。
“哈哈哈!”萧璇笑道:“难不成朕要如同养宠物一般荣养着你们不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既然你们享受了万民的供养,食君之禄也该为君分忧,总不能朕和太子母子两个为了大楚累死累活的,回头还要养着你们和你们的妻妾子孙吗?
那是不能的,你们是萧家的一份子,这大楚也是你们与生俱来的责任,人不能只享受权力,却不担起责任,至于你所担心的,朕不觉这有什么,能者居上,当年你们要有这本事,如今坐在这龙椅上的就不会是朕了,若是朕轻而易举的就被你们从龙椅上拉下来,那朕这个皇帝也没继续坐着的必要了。”
惠王脸上有些羞愧,他当年的确是痴心妄想,没有身为嫡出皇子的担当和本事,却总想着坐在那个位置上,自从皇姐被立为太女以来,所作的每一件事哪一样不是尽善尽美,若是换成自己或是其他几位兄弟,断没有今日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