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夜炼制的邪虫十分成功,那些先死去的石族之人的确是他亲自出手虐杀,但他可不准备让石族族长藏轩跟少族长藏山父子俩好过,已经准备了大礼奉上,只等将藏轩、藏山父子俩的利用价值榨取干净,就送他们父子一起去死。
臣夜自己在梵樾一行人的必经之路上装作昏迷,如此就被主动带回了石族的驻地,再一检查臣夜双腿筋骨尽碎,就连石磊都以为他是被石族连累了的无辜之人。
只是臣夜这做派却瞒不过梵樾跟白烁,两人没多说什么也没表示反对,不过是因为臣夜看起来的确凄惨可怜,而他们觉得正好可以看看臣夜到底想要干什么,所以默认了石磊将臣夜带回去。
臣夜昏迷一天一夜过后才醒过来,醒来便自报名奇风。
梵樾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大惊失色,白烁也十分吃惊地看了看梵樾又看向了“奇风”。
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石磊在一旁问道:“奇风怎么了?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梵樾迅速收敛了神色,压制着内心各种想法,强颜欢笑:“我有个弟弟就叫奇风,只是从前我以为他没了……”
梵樾已经明白奇风就是冷泉宫的臣夜妖君,而且恐怕并不是今天才出现在石族的驻地,之前那些被虐杀的石族,恐怕就是奇风下的手。
可他实在不明白,为何奇风要对石族下这样的狠手。
石磊还在一旁笑着说道:“那你可要仔细看看,眼前这个奇风,会不会就是你的弟弟了。”
梵樾还没有开口,奇风就先自嘲:“石磊大哥你还不知道吧,你眼前这位梵樾的确就是皓月殿殿主,他身边那位姑娘,也是人族宁安城的大小姐,我不过是个寻常妖族,如何能攀得上皓月殿主的关系?”
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哪怕白烁知道奇风也就是臣夜并没有直接参与过宁安城的事情,可害了宁安城不少百姓,还害得她爹不得不献祭自身的妖毒就是出自臣夜妖君之手,而且看起来臣夜妖君的确是一心为瑱宇做事,她真的无法仅仅看在梵樾的面子上,就丝毫不提杀父之仇了。
白烁拉着石磊出去,准备给这兄弟俩一个说话的地方,况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臣夜妖君跟梵樾,“咱们先出去吧,这两人看起来有事情要谈,我们就不要碍事了。”
石磊跟着白烁出了门来,却抓耳挠腮的表示自己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发展,好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
“那个奇风真的是皓月殿主的兄弟啊!”
白烁撑不起笑脸,稍微牵动了一下嘴角罢了,“还说不定呢,梵樾肯定是要仔细问问的,毕竟妖族少见重名。”
石磊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竟然就这样被说服了,转而想到好朋友藏山,石磊带着一点忧愁地叹气,“唉,也不知道藏山这几天怎么了,从那天回来就一直心情不好的样子。哦对了,之前我听到传闻说族长失踪了,正想跟你们说一声呢,这一打岔我差点儿就忘了。”
白烁闻言心中大惊,又回头看向屋内,想了想还是觉得先问问到底什么情况,其他的事情不如等梵樾出来以后再说,“这是怎么回事?藏山知道他爹失踪的事情了吗?”
石磊答道:“藏山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原本没有传出来,是我爹告诉我的,目前应该只有族长夫人跟藏山,还有我和我爹知道。眼下白姑娘你也知道了。”
白烁心中着急,她断定奇风那日突然现身,如今石族族长又失踪了,必定是奇风所为,甚至之前那些死去的人也都是奇风的手笔,可她实在想不通,奇风跟白泽一族,又怎么会跟石族扯上关系呢?
石族人原型都是石头,他们性情便也忠厚老实又坚韧,在白烁眼里,石族人大多有些执拗,但总的来说都是善良温和的性子,并不会与人结仇。
所以,了解石族跟奇风到底如何结下的仇恨,就是白烁眼下必须赶紧去做的事情。
“走,我们去找藏山打听一些事情,要是顺利的话,很多事情也就能解决了。”
白烁说得斩钉截铁,石磊也只有听从的份儿,赶紧去带她去找藏山。
可是面对白烁的疑问,藏山根本无法将自己父亲那些年的所作所为宣之于口,白烁逼急了只能将梵樾跟奇风的关系抖落出来:“那天我们带回来的那个受了重伤的人刚刚醒过来了,他说他叫奇风,是梵樾的弟弟,也是冷泉宫的臣夜妖君。”
“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了奇风跟石族之间到底结下了什么梁子,我也从石磊那里听说了你父亲藏轩族长失踪了的消息,如今你要是依旧念着那点儿避讳不将那些内情说出来,你爹可能就要受罪,甚至……”
石磊听了许多大消息,脑子里就开始变得混沌起来,藏山请石磊先避出去,并且严肃地警告他不要将今日听到的一切说给第二个人听,石磊糊里糊涂地就点头答应了,又糊里糊涂地走出去了。
石族的真身乃是巨石,所以居住的地方多用石头装饰,少见草木,感受着脸上从院子里的奇石上反射进来的阳光,藏山最终还是开了口:
“当年我离开族地,不只是因为误会了石族屠杀了虎族,更是因为,我爹竟然用上古遗族的尸骨来制药……”
白烁明白了,只是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那上古遗族竟然是白泽一族!”
有些话再是难以启齿,可一旦开了头,后面的一切就好说了。
可藏山依旧不敢去看白烁,幽幽的转身避开白烁的眼神,“我们石族不知道何时竟然换上了一种软骨病,这多可笑啊,我们的真身乃是巨石,本身就坚硬无比,可是某一天居然会变得灵骨酥软,连行走坐卧都是奢侈的地步。”
白烁无法安慰藏山,一来是因为自古以来各族都有死者为大的传统,石族这样掘坟碎骨,用旁人的骨灰来制作灵药服食的行为着实匪夷所思,一旦外泄一星半点,本身就会被其他各族所攻讦,甚至被其他各族轮番打击都是轻的。
藏山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至今无法接受族人这样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