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裙注意到了花叙默不悦的眼神，笑了笑，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脸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你不觉得我长得很很好看，很适合当皇后吗？”
“不是长得好看就能够当皇后。”花叙默想说你不可能会成为皇后，却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口。
或许是眼前的少女太过天真烂漫，那一袭黄色的衣裙让他想到了一位故人，他耐心道：“历朝历代，皇帝选秀，秀女都是从世家大族和官宦贵族之间选取入宫。”
他看得出来，眼前灵动活泼的少女并不是贵女，尽管她看起来很有仪态，但身上的着装过于朴素。
温裙的长发用一根木簪绾住，没戴任何首饰耳环，身上的衣裳看起来也很简单，乍一看，的确像一个拥有绝色容貌但家境普通的少女。
温裙道：“皇帝选秀，难道不想挑绝世佳人充盈自己的后宫吗？如果都是挑选贵女入宫，错过民间很多漂亮的美人，岂不是很可惜？”
花叙默淡淡道：“若是举国上下适龄的少女都入宫选秀，其他适龄的男子还怎么成亲？”
温裙道：“很简单，规定最后定下来的嫔妃人数就行。再赐给落选的秀女一大堆金银珠宝，这样她们的名声也好一些，说不定会嫁的更好。曾经差点成为皇帝嫔妃的姑娘，无论是美貌和才情肯定都不差。”
花叙默一顿，看着面前越说越开心的少女。
半晌，他收回视线，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竟然在这里和一个陌生的少女讨论选秀。
他淡漠地看向一楼，他是不可能会选秀的。
这时已经有人猜测第二个人出来。
“我觉得不一定是黎嫣姑娘，你们还记不记得曾经的京城第一美人？”
“你是说温王爷的嫡女，清雅郡主吗？”
听到熟悉的名字，花叙默嘴唇一抿，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青筋凸起。
坐在一楼的江一辞喉结滚了滚，眼眸暗淡。
温裙则眨了眨眼睛，有些期待地竖起耳朵。
“是的，就是她。陛下还是摄政王的时候，可是为了她去过温王府，温王爷一家人那段时间可嚣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温王爷当上国丈了呢。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温大公子的世子之位被撤了，现在依旧没有拿回来。”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清雅郡主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啊，听说是因为有人看不惯还是摄政王的陛下太过嚣张跋扈，想要趁机刺杀他，结果清雅郡主挡在她面前，然后被刺杀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站清雅郡主，也有人站黎嫣。
从听到的声音多少来说，站黎嫣的人更多。
黎嫣党：“黎嫣姑娘是唯一一个跟了陛下多年的女子，她现在虽然没有名分，却有管理后宫的权利。我听说有太妃对她不敬，陛下亲自出手帮她撑腰。若陛下心里没她，怎会给她这么大的权利？还对她如此好？”
清雅郡主党：“此言差矣，黎嫣姑娘虽然是一介女子，但和付遥统领一样，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若陛下真的心中有她，又怎么会不给她名分？陛下在民间长大，像是一个顾忌身份差距的人吗？再说，清雅郡主为了陛下才死去的，在陛下心里，肯定有清雅郡主的一席之地。”
黎嫣党：“陛下心中若是有清雅郡主，又怎么会在她为了自己死后，反而冷落了温王爷一家人，至今都没有恢复温大公子的世子之位？我可听说，温王爷一家人如今的日子可不好过。”
清雅郡主党：“陛下心中若是有黎嫣姑娘，就算不给她名分，也应该给一个孩子。”
双方原本只是猜测，结果一方说另一方反驳，慢慢的，似乎分化成了两个不同阵营，越说越激烈，提起这个话题的林说书说话都没人听了。
温裙看着花叙默问道：“你知道皇帝为什么不选秀吗？”
花叙默原本不想理她，但也许是她的声音腔调太过熟悉，他还是说道：“他不想选秀。”
温裙：“为什么不想选秀？”
花叙默看向她，声音隐隐不耐：“你话很多，别问我，问别人去。”
温裙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副有些受伤的模样，“你干嘛突然这么凶我。”
少女眼眸盈盈地看着他，脖颈雪白纤细，美丽脆弱的姿态让他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清雅郡主。
她的身体不好，性子柔软，那双眼睛生得很是漂亮，眼眸氤氲地看着他时，他的心都会不自觉地变得柔软。
“花叙默，你这么凶我，你这辈子真的就要孤独终老了。”
少女忽然起身，冷哼一声后，转身往楼下走去。
花叙默心头一跳，愣愣地看着她的身影，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你等等。”
温裙听到声音后，走得更快了。
哼，这次换你来找我。
少女唇角微微上扬，裙摆飘飘，宛如一只灵动的蝶，很快便走到一楼。
“诸位安静点，听我说。”林说书喉咙都喊哑了，才勉强让他们安静下来，“陛下心中的人，就是清雅郡主。”
清雅郡主党立马得意道：“我就说嘛，陛下心中肯定是有清雅郡主的。黎嫣姑娘再能干，也只是一个青楼出身的风尘女子。”
黎嫣党不服：“陛下要是这么喜欢清雅郡主，我怎么会在她还在世的时候就收了她大哥的世子之位，现在又对温王爷一家人如此冷淡疏离？”
“温王爷一家人又不是陛下的外家，陛下凭什么管他们？”
双方又吵了起来。
江一辞见温裙从二楼下来离开了茶馆，若无其事地起身跟了上去。
一旁戴着面纱的女子见戴着面具的花叙默下了二楼走出门外后，也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走出茶馆的时候，她还能听到里面在争执。
“陛下怎么可能是为了一个死人而不选秀？你们忘了他以前对美人都是来者不拒的吗？”
“摄政王和皇帝的身份地位能比吗？摄政王有多少个女人都没关系，又不用什么名分，皇帝的女人都要名分的。”
面纱女子垂眸，眼底闪过一抹讥讽。
是啊，皇帝的女人，都是要名分的，没有名分的女人，自然不算是皇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