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虽已被成功拿下,但考虑到附近州县还驻扎有不少元军,为了不给这些人反应和集结的时间,郭洺麾下的数万大军,除了一万多人留守城内,其余人只休整不到十日,便又立刻马不停蹄地向周边出征。
郭洺本人这次并没有随军出征,而是委任徐达、常遇春,各掌两路兵马,一路朝东边的句容、镇江杀去,一路则南下攻夺潥水州和潥阳州。
与此同时,长江水面也传来了捷报:
蛮子海牙、阿鲁灰等人统领的五万元军,与胡大海和廖永安指挥的三万水师接战后,数战皆败。后来听说金陵城失守,两个元朝官吏大为惶恐,赶忙率军东撤,结果又被郭家军的水师追上痛殴。
最终,五万元军水师伤亡一万,被俘两万,剩下两万人则逃到了长江以东,据说是去投靠江北的张士诚了。
…
金陵城被攻占,实在不是一件小事,郭洺以及麾下郭家军的名字,没过多久便彻底传遍大江南北,甚至传到了北方元大都元顺帝妥欢帖木儿的耳中。
长江南岸,历来是元朝的财赋重地,得知金陵城失守,整个集庆路岌岌可危,妥欢帖木儿急得五内如焚,恨不得马上发兵向郭家军进攻,可偏偏却又毫无办法。
因为此时的北方,河南有刘福通、杜遵道,山东有毛贵和赵均用,此外郭洺北面的濠州、寿春一带,还有个朱元璋。元廷除非从海上进军,否则想发兵攻打郭洺,隔着这么多势力,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指望南边的元军攻打郭洺,更没有什么希望。长江以南,西有徐寿辉、左君弼等红巾军势力,东南有方国珍、陈友定这样的地方割据势力,杭州还有杨完者这种听宣不听调的土司势力,元朝根本没有可用的军队。
之所以有如此结果,归根结底其实还是得怪大元自己,入主中原九十多年来,对地方基层的统治过于粗糙,以至于落到如今这种局面。
既然没办法直接进攻,元主妥欢帖木儿只能换了个思路,在大臣的建议下,派使者带着自己的诏书,以及大量金银布帛作为赏赐,前往金陵招安郭洺,准备封他做集庆路总管。
郭洺自然没有接受元顺帝的招安。
开玩笑,自己要是接受招安,以后就只能盘踞在集庆路一隅,没有理由继续再向周边扩张了。南方还有那么多造反的势力,自己一旦投降元朝,就等于成了他们中的异端,这帮邻居还不马上把矛头对准自己。
所以郭洺几乎想都没想,便让人将元顺帝送来的赏赐收下,随后立刻将对方的使者全部驱逐出境。
…
“‘上天眷命,皇帝圣旨。昔宋室失德,朕之祖宗起于朔漠,南临泽国,更易神器,迄今将有百年……朕以凉德,缵承大统,不期倚任非人,地方蹂躏,盗寇猖獗……然汝辈昔为良民,以墨吏奸臣所迫之故,误行歧途,亦非罪也……夫率土臣民,本为朕之赤子,朕伏念上天有德,好善乐生,今欲抚绥招徕,望汝率众来归,勿自误也。’”
“啧啧,这鞑子皇帝,想招降本大帅就明说好了,还搞得这么委婉。”
金陵城大元帅府。
郭洺端坐书斋,命人取来当日元顺帝写给自己的圣旨,一个人自顾自读了起来,越读越觉得心中好笑,不觉笑出了声。
这妥欢帖木儿,明明恨不得把自己抓起来千刀万剐,却还是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安抚自己。
这大元朝,当真是江河日下了。
“大帅,你这是笑什么呢?”书斋一侧,听到郭洺的笑声,俞扉烟忍不住开口问道。
自打郭洺进据金陵城,搬进蛮子海牙的府邸居住后,小姑娘也和他一起住了进来,衣食住行,须臾不曾远离。
这是其他任何亲兵都没有的待遇,就算是冯国胜和吴弛,二人也是有事的时候才会到府邸晋见郭洺,平日皆住在别处。
到了这个地步,俞扉烟就是再迟钝,也彻底明白过来,郭洺肯定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别了。
基于这一点,她心中开始猜测,对方之所以留自己在身边,也许是喜欢自己。
只是小姑娘脸皮很薄,尽管心里有这种猜测,却一直不敢向郭洺确认。
“哈哈,小烟你来看看,这是鞑子皇帝给本帅写的圣旨,真是贻笑大方。”
郭洺抬起头来,将书案上的圣旨递给俞扉烟。
相比于江黎,俞扉烟的文化水平明显要高不少,接过元顺帝的圣旨仔细读了一遍,喜笑颜开道:“真真好笑,如今咱们攻占了金陵,鞑子皇帝心里不知该气成什么样了呢。”
郭洺望着对方点点头,忽然站起身来,故意叹了口气。
“大帅,你怎么了?”见郭洺一副萧索落寞的模样,俞扉烟不解道:“如今将士们打了胜仗,得了偌大一座金陵城,莫非您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郭洺喟然道:“想本帅如今已二十有五,眼看年纪渐长,却一直没能寻得一位红颜知己,常伴身前,每每念及此事,心中便闷闷不乐。”
其实郭洺以前这副身体的主人郭天叙,本身的相貌并不差,只可惜性子轻浮,平日里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因此恶名远扬,没有名门闺秀愿意嫁给他为妻,于是一直没能成亲。
俞扉烟闻言,怔了一怔,心中小鹿乱撞,低下头道:“大帅如此年轻有为,生得又英俊,这世上想嫁给大帅的女子,也不知有多少人呢,大帅还怕娶不到称心如意的妻子吗?”
郭洺笑着摇头道:“本帅岂是那么随便的人,他日我若择偶,定要选一个温柔贤淑、乖巧懂事,能和我心意相通,每天照顾我饮食起居的女子才好。”
俞扉烟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郭洺说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白皙如玉的鹅蛋脸上,当即染起了两抹红霞,随后害羞地低下头,掰弄起了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