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幕摇摇头,又点点头。这动作把龟奴弄愣住了,恼怒的随手就一巴掌拍风幕头上。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小子给我摇头又点头,算几个意思,跟你那龟奴师傅一样不讨喜。”
只见那风幕原本讨好面容又一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紧紧地皱起眉头,双眼之中仿佛有怒火在熊熊燃烧。然而,就在这股怒气即将喷涌而出之际,风幕却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压制了下去。尽管如此,从他微微颤抖的双手以及紧绷着的嘴角还是能够看出,此刻他心中的愤怒并未完全消散,只是被暂时压抑在了心底深处而已。然后还如刚才一般,讨巧的笑着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有一个姐姐,之前不见了。龟奴师傅说,十有八九是被拍花子卖到哪个花楼里了,如果真是这样,我提前攒够钱,哪一天我找到她了,就给她赎身。”
风幕这么一说,藏在暗处的风璃,心里小小的触动了一下。他刚刚看到那小子努力压制愤怒的情绪了,小小年纪,竟然能把情绪管理至此,着实有点让人心疼。
“呦呵!没想到哈,你这小杂毛,姐姐还挺多啊!我劝你还是顾着你那没进楼子的姐姐吧,就你那大姐,即使被卖进楼子了,说不定早就被玩坏了,费不拉几攒钱,熟她回去丢人嘛!”
“才不是,我姐没有进楼子!她只要回来,怎样都不丢人!”
“滚一边去,老子没空跟你咧咧,但你记着,不想我跟老鸨那婆子说,以后机灵点,得了赏分我一半,否则老子一脚踹你跟你师傅相见。”
龟奴嘴里这么说,脚上也没含糊,真的一脚把风幕踹的老远。气的风璃咬牙切齿,起身就想去教训那个龟毛。都忘记自己是在屋顶,好在清泉预判了她的动作,把她安全带到地面。
风璃疾步走到那龟奴面前,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脚:“你个老杂毛,我弟弟你也敢踹,信不信老娘送你去阴曹地府。”
风璃一脚用了全力,大龟奴没想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不讲武德,上来就是一脚。
刚刚他初见美人的那一点旖旎的心思全无,挣扎着爬起来:“你tm找死啊,谁让你多管闲事了,老子教育者小杂毛......”
疤途,抽他!
风璃一下令,疤途大块头已经到了龟奴跟前,蒲扇般大手,呱唧呱唧就扇了起来。
风璃则是去把还呆愣在地上的风幕,薅着衣领给提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你就这么挣钱的?就你这,低声下气挣两角,给人家讹一角,哪天能攒够钱?”
风幕此刻脸色爆红,他不知道大姐他们在这里多久了,有没有看到他刚刚没出息的样子。这会就是倔强的不开口。
“呦!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老娘地盘上闹事?”
一身老鸨装扮的风尘女子,扭着肥胖的身躯,在一众龟奴维护下,来到门口。
风璃看了一眼老鸨,就这么模样,跟包租婆似的,跟老鸨奶奶,狼外婆差不多。都懒得搭理,拉着风幕就要离开。
“哎!哪家的小娘子,我们龟奴不上门服务!”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哄堂大笑。风璃不以为然,转身望着老鸨,轻蔑的说道:“哪来的老妖婆,我带自家弟弟回家,与你何干?据我所知,我清清白白的弟弟,是你们掠来的吧,信不信我告官府,把你这飘.....屎......楼给你封了!”
“哎呦,你个小娘皮,口气不小,小龟奴是你弟弟?那正好,你来楼里接生意,让他滚蛋。老娘留她做人质,那是因为他表叔把他姐卖给我了。她姐十岁,接不了客,我也不能做赔本买卖,把他留楼里做个小龟奴不是应该的吗?”
周围的客人,也都不是什么好的货色,听老鸨说,让风璃进楼子接客,许多第一眼瞧见风璃美色的人,都要流口水了。
“你当真,要我进你们这肮脏的地方?”
“我有你表叔签的身契,即使官府来了,也无话可说!”
“啧啧,你不但人丑,还长了一副猪脑子。你听说哪家孩子生死命运,掌握在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表叔手里的?你那个身契就是一张废纸。不是亲爹亲娘签的身契,啥都不是!你脑子莫不是进水了吧!”
老鸨被风璃这么一说,顿时气焰灭了三分。
“那我也是出了二十两银子,给他表叔!”
“这就对了嘛!”
众人不解,这姑娘不是脑子也有病吧?
但是风璃接下来说道:“你也说了,你给他表叔二十两银子啊!没给两个孩子吧?也没给孩子父母吧?那你找你所谓的表叔去要啊!你扣押孩子,是触犯律法的,你想去坐牢吗?”
众人听风璃这么一说,好像很在理啊!哪里有表叔有卖外甥女的道理?那如果是这样,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是不是都能把远亲的孩子带去卖钱花?
老鸨被众人这么一说,顿时也清醒了不少。当时就图便宜,而且那丫头一看模样就不差,再大几岁,那也定会是个标致的姑娘。现在楼里姑娘,哪个不是她花上百两买来的,对方只要二十两,她觉得占大便宜了。只是没想到,小丫头逃了,那她身契还在自己手里,况且人还小,追回来还得自己养,不如让臭小子在这里当人质,她姐还能跑哪里去。
可如今,眼前这个女子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手里那张唯一的王牌,没有用了。变成废纸了,她如何甘心。
“我不管,我是出了银子的!”
“我也不管,我弟弟我要带走!你给谁银子,你找谁要去!”
“哼,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龟奴们,上,把小崽子给老娘夺回来。”
这时,众人才发现,风幕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风璃也很疑惑,正四处看呢,风幕抱着一个小包袱气喘吁吁的跑到风璃身边。
风璃蹙眉,刚刚去哪里了?
风幕喘口气小声说道:“我去拿我行李了。”
老鸨那个气啊,怒吼道:“你个小杂毛,你哪来的行李,赶紧乖乖给我进去,我那二十两不能白花。”
风幕不搭理,瞥了她一眼,又往风璃身边靠靠。如小时候一般的动作,风璃嘴角抽了抽。
“瞧你那出息,走吧,姐带你回去!下次再偷跑出来,仔洗你的皮。”
风璃装若无事的牵着风幕就要离开。龟奴们赶紧要上前拦着。只是他们没注意,此刻不但有清泉和疤途,清引和景兼,包括安竹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他们自然站成一盘,虎视眈眈看着要上前的龟奴。
第一个,清泉一脚踢飞,第二个,疤途一巴掌拍地上了,第三个景兼一拳打的龟奴抱头嗷嗷直叫.......
拾花和玖音对望一眼,笑眯眯往前走了两步,一手捂着嘴巴,一手随风一扬,然后转身,拍拍手,招呼自己人坦然离去。
留下一众龟奴,像猴子唱戏一般,抓耳挠腮,然后就是看到一个一个原本嚣张的龟奴,在自己双掌之下,把自己挠的血呼啦的。
风璃回到客栈,想偷跑回房间的风幕,被风璃薅着衣领,带进房间:“说吧,为何还要去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