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的变化不可谓不大,皮肤变得白皙,衣着变得华丽。整个人都透出一种贵气,不是只靠金钱堆积起来的,还有一些千年之后的科技。
与之前上山砍柴住柴房的那个林予,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初离家的时候大概十六岁左右,在冯家呆了一两年。嫁给谢庭宣之后,今年算是第三年了吧。
从前身高没有这样高,脸蛋儿也还没长开。所以现在走在村里,村里人想认,但是又有点不敢相认。
只能在背后默默的嘀咕,尽管嘀咕的声音很小,但是她自己包括她身边的人,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高手,这些人的话,如何能逃过他们的耳朵。
小九从这些人的嘴里听了个大概,她是恩怨分明的人。所以她想如果换做是她被父母十两银子卖了,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认她父母了。
他们东家娘子居然还不远千里回来老家,看着也不像一个是非不分的人啊!
还有,这些人的嘴也太碎了些。一直叨叨叨的说个不停,烦死了!
她眼神变得犀利,盯着说的最欢快的那个人就是一个弹指。那人端着的碗就这样碎了,掉在地上。
人群变得安静,她斜着眼睨了那人一眼。
她就是想让那人知道,是她做的,有本事过来单挑。
那人敢怒不敢言,畏畏缩缩的往后撤。
“没种的东西,在敢在这胡说,我的剑可不长眼睛!”
她这招很好用,那些人没人再敢跟着他们。
有权有势的人家,打死几个人,赔点钱就完事了。
这种事情,他们太常见了,所以怕死。
谢庭宣一直紧握着林予的手,由着林予慢慢的往家里走。
林予感觉到耳边清净了不少,对小九笑了笑,点了点头。
小九嘿嘿一笑,有些傻气。
最终,林予在一家矮院子前停下。
院子是泥巴做的,经过了多年的风吹雨打,有的地方已经有些坍塌。院门也已经有些破烂,几人站在院子外跟没有遮挡物似得,能把院子的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
柴房此刻正在冒烟,里面有人在做饭。
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你个死老太婆,到现在还没煮好饭,是想饿死我吗?我看你就是个贱骨头,一天不打你,你就犯懒!”
随后一位穿红戴绿的女子出现,正要往柴房里去,余光看到门口站着一群人。
声音也软了下来:“几位是找人还是?”
林予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在她家,难不成她父母已经搬走了?
带着疑问,试探性的问:“请问,这是林正灿的家吗?”
那女子愣了一下才回道:“是的,是的,几位进来说话。”
院门被从里面打开,林予几人走进院子。
这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家,记忆中,院子并不是这样的。
她记得院里本来有棵桃树的,她可喜欢吃那树上的桃子了。
以前的院子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因为她娘爱干净。
如今到处都是灰尘不说,院墙也塌了。
女子还没进门就在门口大喊:“林桦,家里来客人了,过来招待一下!”
然后又冲着柴房喊:“老太——娘,家里来客人了,烧壶水。”
听她喊林桦?又冲柴房喊娘,莫不是她哥哥娶妻了?
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家,没人招呼,连个客厅都不能进了?
听这人的口气,怕是她爹娘过的日子也不怎么样。
林予正想着往柴房里看看呢,林桦就从屋子里走出来了。
他看着一群不认识的人站在他家院子里,看着为首的那个人,想认又不敢认。
“不知,不知几位贵客因何而来?”说话的时候,不停的偷瞄林予。
就算是大舅子又如何,偷偷摸摸看她夫人,惹得谢庭宣很不爽。
林予到底还是喊了他:“哥,是我。”
林桦从不可置信到震惊,再到泪流满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爹娘,小予回来了!”
柴房里有什么被打碎的声音,堂屋里也传来动静。
一位老妇人穿着粗布烂衫出现在众人身侧,她一直在柴房,原以为来的又是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没想到是她的女儿。
她面容苍老,鬓发花白,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一道道深痕。
瘦弱的身躯,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衫,衣衫上打满了补丁。
林正灿也从屋里出来,只不过他架着拐,一条腿支撑着身体。
林桦擦了擦眼泪:“爹,您怎么起来了,您的腿不能再动了。小予,你快招呼你朋友们进来坐。”
谢庭宣跟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那人转身离开了。
马车上还有一些东西,余下几人除了小九,都去拎东西了。
林付氏,也就是林予的母亲,拉着林予的手,上下不停的打量林予。
林予感受着她娘亲那粗糙的手,一下一下刮在她的心头。
或许,她应该早点回来的。
林正灿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不太敢看谢庭宣:“小予,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林予扶着林付氏坐下,自己站在谢庭宣身边:“好。”
他们家里没有那么多凳子,谢庭宣是被林予摁着坐下的。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林桦打量起谢庭宣:“小予,这位是?”
“我夫婿。”
“你夫婿不是已经···”
原来他们都知道。
林予有些失望,他们都知道自己过的什么日子,却没有人过去看望她。
她一个人在那泥沼里挣扎了那么久,险些以为会一直那样下去。
她在这个世上的亲人,明知道自己在受苦,却没有人去救她。
“哥,你成亲了是吗?”
林桦有些瑟瑟的,点了点头。
“聘礼是十两银子吗?”
此话一出,一室寂静。
林予轻笑一声,只有谢庭宣知道,这笑声里掺杂了多少心碎。
谢庭宣牵起林予的手,起身站在她身边。希望这样能给她勇气和温暖!
林正灿还在狡辩:“小予,我们也是没办法,你哥哥他眼看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可是家里没有钱。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