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没有消息传来,林妮儿那边也没有人找她们,这才让她们两个睡了一个自然醒。
谢庭宣起身时,林予也醒了。
“阿予,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去看看妮儿那边范直怎么说。”
和衣而睡的人,抖搂着身上被压皱的衣服。
林予翻了个身,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干哑带着点鼻音:“别整理了,快把衣服换了吧。今天穿那套天青色的长衫吧,在柜子里第二层。”
谢庭宣有点不好意思,她本来想抖一抖继续穿这个衣服的。
怎么着也得让百里安心怀愧疚,让他知道自己为了皇帝的病来回奔波,受的折磨。
罢了罢了,还是听林予的,老老实实换了衣服。
这边刚穿戴整齐,身后响起林予的声音:“嗯,看起来比刚回来精神了些,宣宣,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阿予你看我这跟系带后面的结它正了没有?”
束发对于谢庭宣来说一直都是有点不太顺手的,这次自己弄,又有些不自信了。
林予帮她微微调整一下:“好了~很正,很完美~快去看看妮儿吧,我换了衣服就来。”
“嘻嘻~谢谢阿予,我先过去了。”
范直和谢庭月在林妮儿那边,没有喊自己就是没什么事情。
但是,还是趁现在还有时间,亲自过去看一下比较安心。
林妮儿这边已经三五天了,稳定恢复中。
可以说已经度过了所有的危险期,伤口恢复的也不错,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值得开心的,而且也在预料之中。
现在就是担心皇帝这个身体了。
吃完饭之后,林予送谢庭宣出门。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府里早早点来灯。
谢庭宣和林予往安王府门口走去,一路上谢庭宣的脚步放的很慢。
从小院到大门最多一刻钟,即使她走的再慢,这条路也会走到尽头。
站在离开的马车前,谢庭宣拉住林予的手:“阿予,等那边稳定,我们就回丰原吧!”
林予知道谢庭宣担心什么,想要什么,自然不会拒绝。因为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夜色中的声音飘远,谢庭宣这个固执的人在等着她的回应。
“好,等到时候我们就回丰原。”
得到想要的回答,谢庭宣粲然一笑:“我走了,你在家乖乖等我!”
马车快速驶离安王府,林予提着一盏灯站在原地,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曾回府。
谢庭宣这种两头跑的日子,一共持续了七天。她老头跑,沈末行就只能留守宫中。
宫里的琼浆玉液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了,盯着谢庭宣要酒喝。
贪酒不贪杯,也算是一件好事情,沈末行还没有因为喝酒误事过。
皇帝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正在逐渐好转。
已经造成的那些脏腑的损坏,暂时没办法治疗,只能在以后慢慢恢复。
百里晟现在呼吸都轻松了,再也不是走一步喘三喘的人了。
看到百里晟还在床上躺着,沈末行直接问:“皇帝陛下是腿有隐疾?”
百里晟自是不知沈末行何来此问:“不曾有过,沈神医何以有此一问?”
沈末行翻了个白眼:“你腿没毛病你天天躺着干什么?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别到时候内在问题治疗好了,腿却废了!”
谢庭宣站在一边偷摸的笑着,不敢出声。
百里晟没有责怪沈末行的无礼,反而有些开心:“朕可以下床?可以活动了?”
沈末行没好气的回他:“我可没说不让你动,不让你下床。小老儿还以为您高高在上的腿不能沾这污浊不堪的地面嘞。”
没忍住谢庭宣噗嗤一声笑出声,发现沈末行扭头看她,急忙收敛笑容,板起了脸。
这种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可不想引火烧身。
在百里晟开始下地锻炼身体的时候,谢庭宣和沈末行讨论起百里晟的病情。
主要是沈末行说,谢庭宣听。毕竟她在现代连个药师资格都还没有考过,没有发言权。
她只懂些皮毛,不然她也不会赖着沈末行在前面顶包。
确定百里晟的情况一直很稳定之后,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沈末行自从入宫开始就没有回去过,当然在宫里住着他也是被伺候的十分舒服。
吃喝用度都有专人安排好,想吃什么就让御膳房做,可精细着嘞。
跑了一辈子江湖的人,突然间过上了精细的生活,沈末行还是会不习惯。
这时间久了,总觉得皇宫内的空气都被束缚着。
“小谢子,今天我也得出宫,你留宫里吧。”
“不要!”她还要回去陪林予,可不能留在这里!
沈末行预料到会被拒绝,可他现在根本不想管会不会被拒绝:“我不管,我也要出去透透气!这破院子把人都圈出毛病来来!”
“不行,沈大夫,您可是一把手,宫里真离不开您。您也不心皇上的身体出状况吧,毕竟咱们努力了这么久!”
她和沈末行总要有一个人留在宫中,沈末行不留只能她留。可她还没跟林予提前说明,就这样留下,林予在府门口等不到她归来的车马,得多失望啊!
也不是非出去不可,但也不能让谢庭宣就这样走了:“我说小谢子,老头子我现在留守宫内,可算是在替你值守。孤夜难眠,有些想家了呢~”
嗐,沈末行这酒讨的有些技术含量。
“得嘞,您就老老实实守着皇帝陛下,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酒,明天给您送一车进来!您看如何?”
一听有酒,沈末行也不再嚷着要出去了。
眼珠子转了转:“那咱可先说好,可不是我找你要的,这酒是你自己送给我的,没人强迫你啊!”
“是是是,这是小谢子孝敬您的!绝无勉强之心,您就放心吧!”
老头还是记得范直嘲讽他的事情呢!
范直说他用医术换酒,说他医德败坏,说他枉为神医等等,结果这老头真记在心里了。
都是斗嘴时候的气话,偏偏沈末行翻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