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默默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仿佛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刘先的建议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让他感到无比尴尬与羞愧。
诚然,那刘皇叔所提出的条件着实丰厚诱人,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但要让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舍弃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荆州,他的心中犹如被千万根丝线牵扯着,有着难以割舍的痛楚。
回想当年,荆州这片土地一片混乱,危机四伏。是他凭借着一己之力,单枪匹马冲入这战乱之中,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才终于将这幅乱象平定下来。
荆州之于他,就如同他耗费数年心血精心种下的一棵硕果累累的果树,如今这果树已然成熟,满树的果实沉甸甸地挂在枝头,散发出诱人的芬芳。
而那刘皇叔却如同一个不请自来的盗贼,想要趁着果实成熟之际,悄然前来摘取这些属于树上的果实。
这种结局,让刘表如何能够坦然接受?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长安乃是那刘皇叔的中枢之地,倘若曹操突然发动攻击,刘皇叔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奔赴救援。
届时,荆州之围自然便可解除,而我们则可以悠然地坐在一旁,静观曹操与刘皇叔之间的这场争斗。如此良机,我又怎能轻易放弃?”
“既然是中枢之地,那刘皇叔又岂会毫无防备?”刘先给出了不同的意见,在他认知中,长安城绝不会轻易被攻破,“主公您是否曾仔细思量过,如果那刘皇叔并不回军救援,反而集中起全部的力量,对荆州发起猛烈的攻击,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又该如何去应对?”
刘表那原本还算镇定的眼神,此刻如同被狂风骤雨席卷而过一般,猛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那慌乱之色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划过他的眼眸,却又仿佛只是昙花一现般迅速消散。
紧接着,他像是用尽全力去压制内心的不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微微挺起胸膛,试图展现出往日的威严与从容,然而那眼底深处残留的一丝慌乱之意,却还是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波动。
“这怎么可能?难道刘皇叔真为了荆州之地,而竟然甘愿放弃他苦心经营的长安吗?”
刘先那深邃的目光遥望着远方,仿佛透过时空看到了那遥远的长安城。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脑海中反复权衡着各种可能性,然后缓缓开口道:“长安的城墙坚如磐石,城内的粮食储备也是极为充足,只要有一个善于谋略的将领坐镇,完全足以抵挡曹操的十万大军。
若是我所料不差,即便长安遭遇突然袭击,在短时间之内,那刘皇叔也断然不会匆忙回军来救援。
毕竟荆州对于他而言,有着不可忽视的战略意义和价值。
只要他攻破荆州,南方就彻底平定,他可以集中力量攻击益州的曹操。”
当刘表听完这番话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露出疑惑与担忧交织的神情。
“这样说,那刘皇叔攻击长沙、桂阳的消息竟是真的?”
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仿佛这个事实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了他的心头。
“很有可能。按照他一贯的行事风格来看,必然会提前做好两手准备。
一旦主公您拒绝了他的请求,那么刘皇叔的攻击行动想必很快就会全面发起。
到那时,局势恐怕将变得难以掌控。”
……
……
周瑜稳稳地站在船头之上,凛冽的呼啸海风扑面而来,如同一把把无形的利刃刮过面庞。
他那原本就深邃的眼眸此刻更是闪烁着宛如寒冰般的冰冷光芒。
那光芒仿若最为锋利的刀刃一般锐利无比,仿佛能轻易洞穿眼前的一切障碍。
他双眸紧紧地盯着远处由蔡瑁率领的那支庞大而威严的水军,脑海中犹如一台精密的机器般,早已将接下来每一步的攻击策略谋划得细致入微、滴水不漏。
片刻之后,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毅然决然地升帐而起,那沉稳而有力的步伐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随即,他便开始有条不紊地部署起那至关重要的攻击任务,声音不高却坚定有力:“兴霸,你即刻带领五千精锐水军迅速攻击蔡瑁的右翼。”
“唯!”
那一声响亮的回应仿佛在空气中回荡,彰显着麾下将领的果敢与忠诚。
接着,他又高声问道:“大荣何在?”
“在。”
祖茂洪亮的声音从帐内传出,恭敬地立于帐前。
周瑜看着他,缓缓说道:“你带领五千水军快速冲向他的左翼。”
“唯!”
“公覆,义公,你二人带领一万精兵,直击他的中军。”
“唯!”
“三路大军要发起最猛烈攻击,要让蔡瑁觉得我们是毕其功于一役。
等到蔡瑁有反击的趋势时,要速速退兵,任何人不可恋战,争取这一战把蔡瑁引到虎头滩!”
周瑜用手指着沙盘上一条狭长的水道,在水道尽头,一处浅滩出现在那里。
周瑜详细讲解了他们撤退的路线,见众人脸上再无疑惑,他才放下心来。
“我会在虎头滩埋下伏兵,只等他们来到此处,就围而歼之!”
周瑜指着沙盘,脸上露出一丝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