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小德子跟着菊青进来,小德子行礼,“给燕常在请安,不知道燕常在想去哪里?”
我看着小德子,心里觉得安心,拿出一锭银子给他,说道:“带我去找甄珩,你知道甄管事在哪里吗?”
小德子面色迟疑,他看着银子,眉头一皱,嘴里喃喃说道:“燕常在这是发达了吗?出手竟这样大方?”
我听出小德子话里有话,解释道:
“我知道德公公不在意这些,但想到如果不给这些银子,我担心别人有非议。你手里有钱,以后在宫里行事更方便,钱多人不怪!”
小德子这才收了银子,轻声说:“奴才浅薄了,没想那么多。只当是主子轻看了奴才,还是小主饶恕。”
我看着小德子,呵呵一笑,“放心,我一直记着那盒糖,苦中一点甜。希望以后这宫里只有甜,没有苦。”
说话间我让菊青给宝娟换上我的衣服,躺在里间,而我则打扮成宝娟的模样跟着小德子出了延禧宫。沿着永巷一直往前走,小德子抓着我的衣袖,生怕我摔了。
夜幕笼罩着大地,一片漆黑。我和小德子静静地站在墙边,紧张地注视着前方。远处有一队巡逻的士兵缓缓走过,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小德子紧紧地拉着我,示意我靠墙站着不要出声。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而我自己的心跳也快得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了。我们静静地等待着士兵走远,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仿佛任何声音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士兵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小德子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推了我一下,我们开始继续往前走。但是,我的心情却依然无法平复,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小德子,还有多远能到?感觉已经走了很远了!”我心里紧张,声音也有些颤抖。我心里很怕,万一被发现,一切都完了。
“小主,别怕,前面就是了!”小德子倒显得很淡定,他轻轻拉着我的衣袖,继续说,“一会到了,奴才先去打听好了,小主再出来。”
我点点头,心里感叹幸好有小德子。不然这黑灯瞎火,我恐怕又会迷了路。
很快到了,亲军营的驻地。小德子上前,笑着问,“请问副指挥使甄珩,甄大爷在吗?我是他老乡,有事想麻烦甄大爷。”
小德子说着掏出两锭银子塞给看门的侍卫,常年在宫里当差,知道内监有时候会请人办事。大家心知肚明,也不为难。
侍卫笑着说,“行,稍等,我们这就去通报!”
正在室内休息的甄珩听到是同乡来找他,心里觉得疑惑,但还是出了门,一看是小德子,更是疑惑,眼前之人自己并不认识。
甄珩上前两步,笑着拱手问道:“敢问公公找我有何事?”
我一见是甄珩出来,心里紧张,脸颊微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德子不慌不忙说,“请借一步说话,是宝娟找甄大爷。”
甄珩一听宝娟,心下顿时明白。宝娟是陵容的贴身侍女,如今她来,恐怕是陵容有事相求。
于是他禀退了左右,笑着说,“请公公与宝娟姑娘进来说话!”
我与小德子随着甄珩进了亲军营驻地,这是一间不大的休息室,房间陈设简单,桌子、板凳、床等。
小德子见我低着头,知道我有话单独与甄珩说,便笑着退了出去。
甄珩刚开始以为我是宝娟,他客气说,“宝娟姑娘请坐,可是你家小主有什么吩咐?”
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泪如雨下。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面前,我竟然哽咽的无法说话。
只轻轻抬头,双目含泪,望着甄珩。
甄珩一见是我,他脸色一惊,旋即跪下,轻声说,“给燕常在请安,愿常在万福!”
他的话将我拉回了现实,对,我是燕常在,是皇上新宠。他是皇上近臣,亲军营副指挥使。
我上前轻轻扶起甄珩,低声说,“甄少侠,你还记得这个香囊吗?我日日夜夜带在身边,如今我已然侍寝,成了燕常在。”
甄珩点点头,他叹了口气说,“小主在宫里的一切,微臣都关注着。微臣希望小主一世平安,微臣能远远看一眼便好。”
“谢你还挂念着我,如今我在宫里举步维艰。有件事想请你去办,还请不要推辞。”我虽然挂念甄珩,但知道宫中险恶,不能耽搁时间,还是赶紧说正事。
他面色坚定,“请小主尽管吩咐,微臣能做到的,势必办妥。”
我把年家如何迫害方翠屏一家的事全说了,请甄珩在外面仔细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寻找陈良人的下落。
甄珩一听连连点头,“好,这几日微臣就去办。如今年家势大,小主与妹妹在宫中务必相互扶持才好。”
他说到了甄嬛,我微微颔首,“放心,我与莞姐姐情同姐妹,必然相互扶持,也不枉在府上相识一场。”
事情交代完毕,我不便多留,心中对甄珩仍有挂念。我对他的感情,无法宣之于口,也无法长相厮守,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他一切安好。
他要送我离开,我默默往门口走,心里不舍,还想转身看他一眼。
我转身看他,他正好往前一步,两人离得很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我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他的目光也紧紧地锁定在我身上,让我无法逃避。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我心里期待他能主动抱我一下,但甄珩往后退了几步,他跪在地上,“微臣冒犯小主了,请小主恕罪。”
我扶起甄珩,轻声吟唱诗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甄珩听我说完,他伸手轻轻拂去我额头上一缕青丝,叹气说道:“小主在宫里一切安好,微臣便放心了!”
小德子在外面催道:“宝娟姑娘,时间不早了,咱们还要回去给主子准备明儿请安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