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皇帝正全神贯注地埋头于一堆堆积如山的折子之中,聚精会神地阅读并逐一做出批示。
正当此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氛围——只见苏培盛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闯进殿内。
“皇上!大事不妙啊!”
苏培盛语气惶恐,声音颤抖着向皇帝禀报紧急情况:
“咸福宫那边传来消息,洛答应不幸小产了!”
听闻此言,皇帝惊愕不已,原本紧握朱笔的手微微一颤,随即猛地抬起头来,满脸震惊和疑惑之色。
他皱起眉头,厉声质问:
“究竟发生何事?太医前几日明明告知朕胎儿状况良好,怎会突然间就小产呢?”
苏培盛慌忙跪下,低头回话:
“回皇上,听咸福宫的人所言,洛答应是在参加六阿哥的满月宴席时用过饭菜后,突感腹部剧痛难忍。
于是她提前离席返回咸福宫,并立刻传唤了太医前来诊治。
起初太医诊断并无大碍,但谁曾想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之后,胎儿竟然就没保住……”
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凝重,他紧紧握起拳头,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安。
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问道:
“既然如此,朕也去瞧瞧。好端端的孩子说没就没了!朕接连有了五阿哥、六阿哥,还以为这次孩子也一样能好好生下来,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
说罢,皇帝站起身来,出了养心殿。
苏培盛早已经准备了暖轿,皇帝坐上轿子一路往咸福宫赶去。
等皇帝到咸福宫时,皇后、端妃和敬妃早已在殿内等候多时。
见到皇帝到来,众人齐声高呼:“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一脸肃穆地看着皇后,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地道:
“都起来吧。皇后,朕想知道这洛答应腹中胎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皇后刚欲答话,一旁的敬妃却抢先行礼说道:
“启禀陛下,今日乃是六阿哥的满月之喜。臣妾原本打算让洛答应留在宫中安心静养,不必前去赴宴。然而,洛答应自己坚持要去,中途说肚子痛......”
话音未落,只见那洛答应的贴身侍女急忙跪伏于地,叩头不止,并向皇帝哭诉道:
“皇上啊!我家小主是在钟粹宫用过膳之后才开始觉得腹痛难耐的。出门之时分明还是好好的呢,请皇上一定要替我家小主作主!”
皇帝转头看着端妃,一脸的震惊道:
“端妃,你怎么说?”
现场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众人屏住呼吸,也不敢多言。
端妃缓缓起身,她屈膝行礼道:
“臣妾绝对没有做伤害皇嗣的事,钟粹宫的饭食也无问题。每道菜上桌之前都有太监检查。现场那么多人,臣妾自己也用了膳,为何单单洛答应肚子疼?”
皇后听端妃这么说,微微颔首道:
“皇上,此事事关皇嗣,必须严查。不仅仅是给洛答应一个公道,也要让后宫之人知道残害皇嗣,实乃大罪。洛答应毕竟是吃了钟粹宫的饭食才肚子疼的,与端妃有脱不开的关系。”
“皇后所言极是,朕会严查此事,端妃先回钟粹宫,除夕之前不要再出来。敬妃照顾龙胎不利,罚俸一个月以儆效尤。”
皇帝说完,众人都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端妃的婢女吉祥上前一步说道:
“皇上,奴婢是端妃娘娘的婢女吉祥。娘娘心底善良绝对不会做此等龌蹉之事,奴婢愿意进慎刑司,承受七十二般刑法,以证娘娘清白!”
“吉祥,不可!慎刑司酷刑加身,非死即残。你还有几年满了年龄便可出宫,万不能做此等傻事。”端妃上前护着吉祥,声音凄凉。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祺嫔此时看热闹不嫌事大,她看着端妃道:
“哎呀,端妃姐姐这么护着吉祥,真是主仆情深。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担心吉祥吐出点什么东西啊?”
惠嫔看不惯祺嫔如此嘴脸,冷冷道:
“祺嫔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的婢女景泰也有这等气节?”
皇帝沉思片刻后,沉声道:
“也罢,拉吉祥下去。若慎刑司问不出什么,端妃自然是清白的。苏培盛,传朕旨意,即可晋洛答应为常在,以安慰她失子之痛。”
皇帝走后,众嫔妃也跟着散了。
端妃拉着吉祥不让她离开,但吉祥眼神决绝。她是端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对端妃忠心耿耿,她不能眼睁睁看别人冤枉自家主子。
次日一早,慎刑司传来消息,吉祥不堪重刑死了。
据人来报,身上被打得没有一块好地方,腿被夹棍生生夹断了,十个手指也断了,还有肋骨断了两条。
端妃听后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
“吉利,去给吉祥收尸,这里是三百两银子,给吉祥家人,好生找个地方安葬吉祥。”
一个宫女死了并没有在后宫掀起什么波浪。只是皇帝听到吉祥死了,也没有解了端妃的禁足,反而是端妃自己主动关了大门,不再见客,也不愿意再出来。
消息传到清凉台的时候已经是快两个月了,我听到宫里端妃禁足的消息,心里一惊。
皇后并不是容不下端妃,而是容不下端妃手里的六阿哥。
我在清凉台这两个月过得十分惬意,吃得好,住得好,又有崔槿汐的扶持。
果郡王每隔几天便会把五阿哥的消息送进来,我如今要做的便是等着皇帝接我回宫。
“娘娘,今儿气色很好,想必皇上见了会更加喜欢了!”槿汐边服侍我梳妆边说。
“槿汐,我有件事想问你!”我拉着槿汐坐下,认真地说道。
“娘娘,有话尽管问便是,奴婢还是站着回话!”崔槿汐十分谨慎,守着规矩,一点也不失礼。
我见她拘谨,也不强求,笑着道:
“端妃不可能在六阿哥的生日宴上害人,那谁会做此事?”
崔槿汐闻言道:
“奴婢不敢背后议论主子,但知道一件事,禁足有可能也是一种保护。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岂不是更好。只是宫里斗得越厉害,对娘娘来说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