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后,我终于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名字——安陵容。
不禁感叹时光荏苒,掐指一算,如今的我正好三十二岁,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也还算年轻。
为了在这繁华的京城中行走自如、不引人注目,我决定和年赤芍一同乔装打扮成男子。
她唤我作“安公主”,而我则称呼她为“年公子”。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乾隆三年京城的繁荣景象。
街头巷尾人头攒动,茶楼酒肆热闹非凡,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城市交响曲。
商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不时还有小贩的叫卖声传入耳中。
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华服,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眼前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曾经身在后宫十几年,我已经忘记了外面繁华的世界。
我与年赤芍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东逛西逛,买了很多东西。
很快两人手上、肩膀上就放满了东西,实在拿不了,便随手给了街边要饭的小孩。
年赤芍看着我,想起年家的过往,她感叹道:
“安公子,当初我进宫便是为了报仇,阴差阳错成了嫔妃,但我却忘记了初心,其实下令处死大哥的便是皇帝,而我当时却爱上了他。
如今想来,自己便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我姐姐年世兰到死都爱着皇帝,可惜了!”
我微微一笑,“年公子,你说得这些,我都已经记不住谁跟谁了?什么华妃、皇上,全部不记得了!
尘归尘,土归土,咱们还是过好当下的生活吧。刚才我看了一下,京城如此繁华之地,仍然有那么多的叫花子,不如咱们做点有意义的事,如何?”
年赤芍惊讶地问:“安兄,有何高见?”
我拉着她,在驿站买了匹马,一路向城郊跑去。
夕阳下,我指着那片广阔的草地朗声道:
“在这里建立一所学校,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附近的村民也可以来上学。千年的世家,流水的皇帝,从现在开始开发民智,科技强国。
另外广招理工科老师,咱们要建立各种研究院,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等,还可以高薪聘请国外的老师任教。年公子,你觉得如何?”
年赤芍更震惊了,她以前只知道皇贵妃心底善良,却不知她的心里竟然装着天下,世间女子,果然不如她。
“安兄,年赤芍佩服至极,只是这钱从哪里出?”
“哈哈!”我大笑一声,“钱,我有的是!这些年累计的财富,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弘历登基后,所有的产业都还给了我,如今各种铺子挣的钱全部进了自己的腰包。想要办事,哪里能缺少了钱。
经过两年的努力,京城郊外,我建立一座现代化学校,全用的最精良的建筑材料。
开学前两个月,我开始广发英雄帖,招揽天下奇才。
这段时间来应聘的人很多,但大多数是碌碌无为之人。我与年赤芍整日都在面试,看各种简历,《四书》《五经》等人才很多,但我想要的科技人才很少。
这一日我与年赤芍坐在办公室等着面试者,谁知这时有一位三十多岁,身穿长袍之人进来,我并未太大的惊喜,随口道:
“请坐,有三个问题,一、介绍一下自己;二、说一说自己的特长;三来了学校,如何开展教学工作?”
男子拱了拱手,叹气道:
“草民的出身不方便透露,如今孑然一身,我的名字是曹沾,字雪琴,特长是文学,来了学校可以教孩子读书写字做文章。”
他话音刚落,我惊讶地站起来,“你是曹雪芹?”
男子见我情绪激动,又担心自己是戴罪之身被发现,忙起身拱手告辞。
我惊喜道:
“先生莫慌,我只是听到你的名字太惊讶了,你少年家中被抄,此事我亦知晓。我是学校的校长,姓安,名心,字容之,先生可喊我安心便好。”
曹雪芹这才又坐回了位子上,他惭愧道:
“鄙人戴罪之身,怕给安心校长招来麻烦,所以才慌张离开!”
我满意点点头,“曹兄莫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石头记》已经开始动笔写了吗?”
他满脸疑惑,自己写小说之事,从未对旁人提起,安心是如何得知?
曹雪芹面露难色,轻声道:“不瞒您说,刚起了头,还在写!”
我想起《红楼梦》中,曹雪芹只写了八十回,还有后面四十回是高鹗续写,总觉得这是文学的遗憾。
于是对曹雪芹道:
“先生今日便可办到学校住,给你安排专门的住宿,您只管埋头写作,一日三餐皆有人侍奉,每月二十两银子作为报酬,如何?”
曹雪芹一听,不用教学,只管写作,还白白拿银子,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他赶紧摆手道:
“我虽落魄,还不至于此,若安心校长不诚心聘我,曹某走了便是!”
文人果然有文人的气节,我赶紧拦住了他的去路,拱手诚恳道:
“先生莫急,安某只是惜才,若先生觉得是施舍,那安某还有一事相求!”
“校长,请说!”
“写好的书稿,安某有优先阅览之权,可好?”
曹雪芹想了想,点头道:“好,曹某谢校长美意!”
就这样我把大名鼎鼎的曹雪芹招进学校了,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到了开学的那日,周围村民都来了,敲锣打鼓,好似过年。有些贫穷之家,一辈子也读不起书,我给他们提供了学习的机会,村民更是感恩戴德。
一天晚上,我上了一天课,回到宿舍正准备休息时,突然看见几名皇宫侍卫守守在门口。
不一会弘历带着富察容音一起进来,他们看见,跪下行礼: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我一身男装打扮,突然被他俩叫皇额娘,心里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起来吧,你们俩大晚上不在皇宫待着,来郊外干嘛?”我故意装作生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