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还不是最气人的,
中间人甚至还带了话,说纳妾为双才是圆满,
不仅要袁家的嫡出小姐,还要袁家的庶出四小姐一同进门。
此话一出,袁月瑶险些气昏了过去,
想来她自幼被千娇万宠着长大,被张家如此轻待不说,
甚至要让她堂堂嫡女和那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共侍一夫,她如何能受得住这样的气?
可中间人还是一脸“你们攀高枝”的样子,
笑眯眯的打趣着:
“若非张公子点名,咱们还不知道你们袁家还藏了个四小姐呢?”
袁父的脸白了又白,碍于张家的权势,到底没有立刻撕破脸,
只说四女的姨娘过世,尚且有孝在身,不便议亲为由给推拒了,
至于袁月瑶,
袁父说自会登门拜访再议。
只不过这再议之时,张家却是连初时的脸面的不给了,
张家主母颇是轻蔑的看着袁家来人,只道张梓的正妻,定要是王公贵族之家方才衬的上张家这样的门第,
袁家虽在朝为官,
一不是三公之列,二无勋贵之身,
顶多入门之后生下儿子再抬个贵妾罢了,何来颜面竟敢肖想正妻之位?
那样明里暗里的瞧不起,只让周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到底还是灰溜溜的回了家。
和张家的这一门亲事,算是黄了,
袁月瑶闹的死去活来,亦没有撼动袁父半分,
只没隔多久,东宫太子选妃的消息传出,
袁月瑶这才停了哭闹。
当今圣上后宫很是充盈,是以子嗣很多,太子亦早早立下,乃是当今皇后所出。
如今太子也到了成婚的时候,
宫中放出消息,
此次为太子相看,择选正妃,侧妃,良娣各一名,
于下月十五正式戳选,
只听说朝都正值婚配的女子们,纷纷停止了相看人家,
费尽了心思去打探太子的喜好,
袁家亦是如此。
听说张梓的妹妹,亦是张家嫡女也在参选之列,
袁月瑶被周氏不知怎么个开导,一时间竟是斗志满满,
卯足了心思想要在太子面前惊艳一把,
毕竟这妾室和妾室,还是不一样的,
张家的妾室,估摸着这辈子也是个妾室,
可皇家的妾室,就不一样了。
当今太子深的圣心,且太子,储君也,
便是未来的圣上。
待太子继位,太子的后院便不再是后院,叫后宫,
再不济也要是个贵人或是嫔位,
若是得宠些,谋个妃位也不是不可能,岂不是比在张家做个妾室风光多了,
届时就是张梓的正妻,无论是这朝都多高贵的姑娘,进了宫,见了皇帝的女人,亦只有磕头的份。
于是,袁月瑶便想要博上一博,
这样的采选,旁的人家只恨不得将家里所有待嫁的姑娘悉数给报上去,
唯独袁家,那个天天跟在嫡女后面的二小姐却不在其中,
甚至那个在张家提亲之时被点了名的四小姐亦不在采选之列,
若说为什么。
无非是因为袁月瑶和周氏将张家受的委屈和发不出来的火气,悉数撒在了袁月菱的身上。
袁月瑶早些时候哭喊着要将袁月菱杖杀了去,
只周氏却是深沉,这样的折辱只杖杀了,未免太轻飘了些,
便做主给袁月菱指了婚事,是个中年丧妻,又老又丑又好色的一个微末小官,
据说已经死了好几个妻子,皆不是善终。
至于二小姐袁月芷,其中却是有些门道的,
周氏经营后院这么多年,不像袁月瑶那样头脑简单,
且不说袁月菱住的又偏又远是怎么被,
甚至那日中间人传话之时,指名道姓便要的四小姐,甚至报出了袁月瑶的名字,
一个外人,是如何知晓袁府有个四小姐,甚至连名字都是知晓的,
待细细查问之后,方才知晓自己那个陪嫁侍女生的女儿,并不似面上那般柔弱恭顺,
更是她偷偷遣人将张梓引到袁月菱的院子旁,也是她将袁月瑶的身份名氏告知,这才有了张家要袁家嫡女和庶女一同入府为妾的闹剧。
袁月芷的下场来的又快又惨,
先是赵姨娘被周氏寻了由头给捆了,当着袁月芷的面被夹断了手指,甚至扒光了衣裳暴露于一众下人面前杖责,
赵氏一度羞愤妄想自杀,皆被周氏的人给拦下
袁月芷跪地求饶,只磕的额间鲜血直流亦不能撼动半分,
周氏坐在院子的正中央,喝茶喝的轻描淡写:
“袁家女儿,只我儿月瑶得王字一辈,至于你们这些低贱的庶女,只草字为名,便是给我的月瑶提鞋都是不配,我怜你母亲侍奉我多年,给你好过些,却不曾养出个白眼狼来,坏了我儿姻缘,害我被张家如此耻笑,倒是个有野心的,不过....”
周氏的声音冷了冷: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为个男人,让我儿受如此奇耻大辱,着实让我刮目相看了些,既如此想男人,日后,便在男人窝里活着吧....”
一众家丁将袁月芷拖走的时候,脸上笑的肆意,
只听说那日的柴房里,袁月芷的哭喊声,持续了一天一夜。
就连尚且住的偏僻的袁月菱,都是听说了的,
前院种种对袁月菱来说,皆是无妄之灾,
她甚至不知道张梓是谁,就被卷入了这场纷争,
可却也是因为她不知道张梓是谁,不过是被算计而已,是以才没有落的和袁月芷一样的下场,
但周氏也没有放过她,
袁月菱也确实是个变数,
周氏再不想承认,自己心中却也是知晓,袁月菱的面貌,确是是袁家的几个女儿里最好的一个了,
这样的变数,是万万不能再出现在太子择选的时候,
是以,索性早早定下了婚事,合了八字,只差袁月瑶当选入了东宫之后,
袁月瑶就要被抬近那个都能做她爹的人家。
许是袁月芷的下场太惨,又许是多少个被惊醒的夜梦,
袁月菱决定,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