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成把左二爷因为什么才逃到南河得原因给林深讲了一遍。
反正他不讲,过几天不管是炫耀,还是装可怜,老头自己也得跟林深说出来。
“你昨天也听他说了,准备来南河找个庙啊观啊的,在人家的门口给人算命看相,还不如干脆我修个小庙,直接把他拴在里面。反正他也是个正儿八经的道士,有度牒的那种。”
以这种方式,把在南郊修土地庙这件事告诉林深,是左家成下午才想到的。
将来自己肯定要经常在土地庙出没,这事儿瞒不了林深。刚好左二爷来到南河,便给了左土地一个十分合适的解释理由。
“哦,你说的倒也是,不过,二爷这么大本事,他自己的事儿怎么没算出来呢,还被人给差点堵在屋里?”
林深对左家成的解释一点儿不怀疑,不过却对左二爷来南河的原因有了点兴趣。
“不知道,这老头的相术时灵时不灵的。不过,我也总有感觉,这老头是故意来南河的。”
“故意?为啥?”
“为啥?县里面不好玩了呗,要么就是没人信他了呗。”
南延县才有多少人,喜欢去白云观上香的又有多少?左二爷在白云观摆了十几年的摊子,差不多把信他的人看了一个遍了。
灵不灵的,差不多南延县的老百姓们心里都有数儿了。
“不应该吧,你二爷这妥妥的世外高人啊,怎么会没人信他呢?”
林老二还陷在古玩城那一出儿里面没出来呢,更何况左二爷还答应教他房中术。
别人信不信左二爷他不管,反正他是信的。
“世外高人也挡不住他骗人啊。你说同样收五十块钱,是准备好话术到时候背出来容易,还是费劲巴拉的看完面相看手相,看完手相算生辰,最后还得杀死脑细胞给你计算容易?”
怎么跟林老二来解释,左二爷就是个深藏功与名,却一点儿都不喜欢露的高人,还是很是费了一番左家成的脑细胞,最后觉得还是这么解释比较符合二爷的性格。
“懂了···”
林二公子秒懂。
对于左二爷这种高人来说,收五十块钱看相,确实不值得人家用真本事。
你想想,给你消灾、积福、祛危,指点姻缘什么的,就算你不花个成千上万,那起码也得比河阴省的日均社会平均工资高个几倍吧。
五十块钱,还没去医院找专家的挂号费贵呢。
“如果这样的话,好像还有点麻烦。古建好像得找博物院下面的施工队了,我回头让人给你问问···”
林老二仰着脸,嘴里叼着烟,眨着眼睛想着找谁去问,一转脸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贱兮兮的凑近了左家成。
“哎,对了,你说你二爷把一个胖娘们弄的喊声大的连隔壁院子的都听到了,这才被人家给堵在···?”
“滚蛋,我可没说过啊。我是说那胖娘们家的院子大,从院门到房间门还有段距离···”
“那意思不差不多么···”
“林贤侄,左同学,久等了···”
林深正挤眉弄眼的向着左家成做鬼脸儿,后面传来了老郭的声音。
“郭先生···”
“郭伯父···”
听到声音,两个人赶紧转过身来,点头哈腰的行礼,林深脸上猥琐的表情也早已消失不见。
“二位久等了吧···”
老郭穿着便服,没带助理,身边就陪着一个郭玉蓉,看样子真像是要跟子侄辈的人聊天一般。
“没有没哟,我们也刚到。郭先生请···”
左家成推开门,把老郭和郭玉蓉让进了咖啡厅,找了一个包间坐下。
“二位贤侄来找我,是要说那一千万的项目么?”
谈话总得有个开头。
什么问候父母的健康啊,最近的天气啊,甚至你们两个小子的学业情况啊,其实都是铺垫。
该铺垫的都铺垫完,也就该说正题了。
左家成和林深对视了一眼。
林老二早上说来找老郭,就是看老郭急着要出去,肯定没空招待他们,所以才顺嘴客套了一句,没想到老郭还当真了,特意约他们晚上喝咖啡。
老郭走了以后,林深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左家成胸有成竹,告诉林深晚上顺着他的话来就行。
“郭先生,那一千万只是小事,我们来,是准备帮您解决大事儿的。”
早上匆匆一晤,左土地对老郭当前焦虑的问题已经了然于胸。
“哦,怎么说?”
老郭看向左家成。
大事儿?老郭目前最主要的大事儿,就是跟南河和投资协议一直定不下来,双方就征地的地点纠缠不休。
如果按照老郭的想法,放弃西郊工业园区已经平整完毕的地块儿,在南郊富集乡那边重新征地的话,南河市财政为此不知道又要多付出多少才行。
但老郭的投资总额才仅仅三十个亿,而且其中还有接近三分之一的投资,是要求南河市作为担保向银行申请的贷款。
区区这么一点儿钱,怎么可能让南河市为他大动干戈?
“听说郭先生对西郊工业园区的地块儿不满意是吧?”
能把老郭吓住的话,左家成自然不敢随便说。
能说出口的,自然都是那些虽然不算秘密,但也得打听打听才能知道的内容。
“不错。”
“我是准备在南河投资一个集成电路企业,工业园那边地方虽然够了,但不利于企业将来发展开来之后的扩充。”
“与其将来还要再另外再找地方建设,还不如现在一步到位,找一个空间大一点的地方。”
老郭说的这些都不是秘密,是他跟南河谈判时提出的正常理由。
“郭先生对大陆的发展怎么看?”
这话问出来,不禁让老郭用疑惑的眼神盯了一眼左家成。
华夏大陆当前自然是如火如荼,无论是工农业、科技、教育、文化,还是与之配套的城市建设,都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迈进,就如同一列高速前行的列车一般,呼啸而来,罡风扑面。
可这句话如果是政界官员,或者与老郭同地位的商界人士,甚至哪怕是财经界的新闻记者问出来,老郭都不会觉得突兀。
可偏偏是从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伙子嘴里问出来,而且这小伙子还大言不惭的说为他解决大事儿,这才让老郭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