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姿踏进屋内,便闻到一股酒气味,还有脂粉味,与妓院的女子身上的香味一样,她抬唇微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走进去,然后关了门。
红色的轻纱,微风撩起,阻碍这视线,可那双藏在柜子侧的脚露了出来,暴露了他的位置。
篮姿笑意扩大,笑得有些戾气残忍,她现在心情不好,不想与人玩闹,看着那双脚道“我都看到你了,出来吧,我没有心情与你躲猫猫”她宽解着衣衫,把外套扔得远些,染得血红的里衣看着瘆人,美人像盛开在人的皮肉里的花,一下窜了出来。
那人听见声音饶是诧异,他是修炼者,一般人哪能发现得了他,他一身青衣,长得温雅,看着是好人“美人儿,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篮姿面色嫌弃“你的脚露在外面了,屋里酒味、脂粉味,可真是难闻,臭死了”
那人被篮姿的嫌弃弄得差点维持不住温雅“普通女子不会有这样敏锐,你是谁?”
“真是啰嗦”篮姿上前两步,走近些,取下头上的簪子,看着妖娆。
他并没有因篮姿的这份妖娆儿放松警惕,待他看清她裙摆时,他倏然防备的往后退,高声道“你杀过人,还是刚刚杀的,你到底是谁?你是谁的人?谁派你来杀我的?”
“是,是刚刚杀的人”篮姿旋转着手中的簪子“在妓院里杀的,杀了四个人,依然平静不了我内心的躁动,不知道杀了你,我心里会不会平静些”
“哼”他冷声,剑出现在手中“我是修炼者,你一个普通人怎么杀得了我”
“那你怕什么?”篮姿捂嘴轻笑,娇俏至极“我没有心情陪你玩,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疼很久,几息就可以了,只要你不反抗,你就不会死得痛苦”
她话都没说完,那人便攻击而来,剑使得凌冽,应是修炼了几年,可在篮姿眼里,与普通人无异。
她一把握着他握剑攻来的手,簪子幻化成细长的利剑,一剑插入他的心,搅动着,阻碍了血液流动到全身。
他疼得抽搐,嘴角有血不断冒出,不可思议的看着篮姿。
篮姿松开他,他‘碰’的倒地,血也从细深的伤口喷了出来。篮姿蹲下,用他的衣衫擦着小剑,颇为嫌弃的在他身上擦着手上的血。
见他手也颤,嘴也颤,似乎有话要说,便道“你要死了,你想知道的事也毫无意义,又何必知道呢,你放心去吧,等明日天亮了,你那小二哥会帮你收尸的恶,我看他还有几分善良,他不会让你暴尸荒野,你放心飞”
说完,便跨过他,夜深了,她想休息了,尽管睡不着,静静躺在床上也是一种歇息。走了两步,裙摆被人拉住了。她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是魔,杀人是常死,你是人,可对你而言,杀人也一样是常事,你又何必倔呢,在这屋子里,你杀过许多人,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若是我猜得不错,还都是未出嫁的黄花姑娘,你是这城里唯一的修炼者,谁敢惹你,所以那个与你相护的城主也被我杀了,他死在妓院里,也要明早才会被发现,你有挚友与你一起上路,你安心的死吧,我想休息了,你若再不放开我,我就把你剁碎了,丢到河里喂鱼”
他瞪着眼睛,不甘心的眼里又透着恐惧。
篮姿见他老实了,便不再管他了,揉着脖子,把自己一下扔在床上了,长长的叹一口。
天微微亮,天空星星消失,那怪异的花也消失了。戚珺仰头看着,疑重的脸色稍微减轻,吩咐在门口站了一夜的御风“唤醒所有人,马上走”
“是”御风不敢耽搁,应声便消失。
戚珺蒙着刘梅的眼睛,抱着她就走。
边界城池,百姓的生活更加困难,这时,便有人出摊了。见这么早就有人出城了,他们也是同样的诧异,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城门的士兵歪头歪脑,在打瞌睡,听见有声音,他们只是微微的抬头,拖着疲惫的身体拦着“干什么的,这么早出城?”
戚珺心情很是不好,听见士兵的吼声,烦躁至极,他道“杀,一个不留”
御风一个冷颤,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以往可是没有的。命令已下,他不得有一丝犹豫,拔剑而起,在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剑劈在他脸上,削掉了他半只脑袋,他轰然倒下。
待他倒下后,其他人才反应过来,颤倏的拔出手中的剑,可也已经是为时已晚,篮姿游动的小剑,窜动着从他们脑门、心口穿过,连呼唤求救的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唤出。
身后零碎的几个人看见了,也是吓得不敢出声,等马车出了城,走远了,才有人高呼“死人了”然后腿软的摔在地上。
一声尖叫,把还在沉睡中的城池唤醒,城门口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可就是迟迟不见官府的人来,或许还沉浸在昨夜异象的祥瑞之词中算计。
城外不很宽阔的走道上,马车不快不慢的走着,里面有细细的女子声音“戚珺,我们出城了?”
“嗯”见她醒来,戚珺把冰块拖近了些“今日走得早些,怎么,娇娇还有东西没买?”
“不是”刘梅晃脑“就是奇怪,为什么要走这么早,还想在城里吃顿早饭”
“没事”戚珺从箱子里拿出煎饼“我买了,娇娇现在要不要吃?”
“要”刘梅笑呵呵道,拿着就要吃。
戚珺拦着她“要烤热了再吃”
刘梅不依“戚珺,这是夏天,这么热天,冷热都能吃,烤什么,麻烦”
戚珺又从箱子里拿出包子,晃了晃,逗着她“要不要烤”
刘梅笑得开心,又是讨好“要烤,烤肉包最好吃了,戚珺真好”
戚珺捏捏她的耳垂,唤道“停车,整顿”
“是”马车外是御风的声音。
马车停下了,刘梅一手拿着煎饼,一手扶着车门出来,满目的翠绿,让心情都舒畅多了,她闭眼吸气,故作高深道“真是舒服,难怪那些有钱人要往乡下跑”
这装模作样的样子把戚珺逗笑了,他配合道“娇娇,这是为何啊?”
刘梅虚着眼睛,一副更加高深的样子“因为乡下可以打坐纳西,调养身体,让身体越发的好,俗话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但这走也是要分地方的,不是任何地方走了就可以活到九十九,要在大自然灵气充裕的地方,让身体呼吸纯粹、极致的灵气才有效”
这倾情的表演,说得太真了,除了戚珺,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愣生。
篮姿疑惑的问道“王后,你家乡的人只能活到九十九岁吗?”
“额...”刘梅无话可说,不知道怎么回她,就尴尬的笑“大部分人都活不到九十九岁”
“王后不必介怀”篮姿还安慰起她来了“人族的寿命确实要短些”
“呵呵,我不介怀”刘梅笑了一下,点头“我真的不介怀”
戚珺在旁边看得笑“娇娇,包子烤好了,快来吃”
刘梅收了她的神秘和尴尬,快速的跑过去拿过戚珺手中的包子“感谢戚珺”
“别调皮”戚珺拉着她,不让她蹦蹦跳跳“小心闪着腰”
“不会的”嘴上不承认,但只是老实的挨着他坐下“我有那么柔弱吗?”
“娇娇不柔弱”戚珺笑“但在是特殊时候,不管柔不柔弱,都得注意些”
“好”刘梅瘪瘪嘴,啃着包子。
在一旁的篮姿的看着,与御风说“我看魔王无异常”
“无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御风很小声道“注意些,小心候着,别踢到铁板子上了”
东西很多,因为是夏季,所带的基本都是干粮,虽说不上喜欢,可也是不是不喜欢的吃食,刘梅吃得也挺欢,她舔着手指“吃完了,真是舒服”
“来,手给我”戚珺伸手,换着刘梅。
刘梅老实的把手放在他手掌里“干什么?”
他捏紧了,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牵你,我要牵着娇娇走才放心”
“戚珺”刘梅笑呵呵“你会说多说些,我喜欢听”
后面,哒哒的马蹄声急促儿来,威严霸道的声音呼来“前面的人,不准动,我们是城主府中的人”
刘梅转身,看着气势汹汹的人,有些怕的往戚珺身边挤。戚珺揽着她,把她护在身后,对着来人客气道“官爷,有何事?”
御风篮姿叶京周全部站在戚珺身后,与来人成两势对峙。
来人气势不减,又霸道又无礼道“城里死了人,有人看见是你们杀的,跟我们走一趟”
戚珺面上依然是笑“官爷,您弄错了吧,我们早早就出来城,死人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有事,就不耽误各位官爷办事了”
他几十人,坐在马上,有的拿着长枪,有的拿着大刀,不像官倒像匪,“由不得你们,给老子走,要不然老子不客气,看你们一个个细皮嫩肉的,经得起老子几枪”他长枪指着刘梅“特别是这个怀孕的人,你想一尸两命?”
戚珺霍然的看着他,凶狠显在脸上,死盯着他。御风篮姿脸色难看,捏着武器,随时准备着打架杀人。
来人被戚珺的眼神吓了一跳,又觉得被一小白脸吓住,很是丢脸,更是凶了“你走不走,再不走,老子不客气了”
戚珺心情极度不好,他盯着眼前的人,想把他撕碎了,可刘梅还在他身后,他压制着戾气,道“官爷,我跟你们走,放他们离去如何?”
反正就是找人顶罪,一个两两个都行,只要有人把这罪名认下就成,他正想应下,他身后的一小兵指着篮姿说“大人,昨日属下看见那女子与陈虎他们纠缠”
他哈哈大笑“老子又立功了,抓到城内几处的杀人犯了,来人都给我带走”
戚珺声音很冷,眼眸闪过一丝红“我说了,我跟你走了,放了他们,你们是听不懂吗”
眼中的一抹红,他人看见了,可只是一晃而过,他以为是眼花,但也有些忌惮了,大声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戚珺冷脸“我叫戚珺,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你以为你是谁,老子凭什么要听说过你呀”那人及其不屑“来人,把他们押走,浪费老子口舌”
见人围拢来,御风他们也围了上来,把刘梅戚珺护在中间。
那人诧异“哟,想造反呢,这可是砍头的事,你们这群反贼,更是不能放过你们了”他说着又哈哈大笑,与他身后的人说“兄弟们,这次咱们立大功了,抓道反贼了”
“大国师若知道你们如此行径,有何感想”戚珺讥讽道“大国师见到了我都要礼让三分,你们这些蝼蚁,也敢冒犯我,我不杀你们,你们就应该感恩戴德了,还敢跑来送死,行呀,我成全你们”
“篮姿”戚珺眼眸闪着光,一会儿红,一会儿墨“把王后带走,好好护着,我跟他去一趟”
“是”篮姿拱手,拉着刘梅“王后,我们走吧”
刘梅站在戚珺背后,她唤“戚珺,你要快点来”
“嗯”戚珺未回身,刘梅也未看见他眼眸的赤红,三步两步一回头的跟着篮姿走了。
篮姿走时,也把叶京周带走了,因为她知道魔王回城是做什么去了。
那人已然是看到戚珺的异样,他吓得心慌,可没有往戚珺是魔这方面想,更没有想到戚珺是魔王。他骇然道“你...你是何人?”
戚珺笑笑,眼眸变成了黑色“可以帮你顶罪的人”
他身下的马儿不安了,踏着脚。他勒住缰绳呵斥着马儿,尽管有些害怕,但还是军功站了大头,虚张声势的呵声“押着他们走”
随着人走,御风舔了舔嘴,上挑着嘴唇,一脸邪笑。
有一人回头,恰好看见御风的邪性,他忍不住的打个冷颤,冷从心底冒。
城门口就在眼前,那人停住马儿,看着有序进城的人,他不舒服的感觉又上来了,特别是御风戚珺从他身边走过时,那种危险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他勒着马给领头人说“大人,下面有条小河,天气热,属下想去清洗清洗”
“去吧”他慷慨的答应,少一人抢功劳,他巴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