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家家里住了十几天,冯宜家也不客气,张云聪拿了碗筷过来,她接过就坐下开吃。
边吃边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
张靖安用不赞同的眼神看了冯宜家一眼,啥都没说,放下碗筷就去翻看蛇跟药材。
许秀萍看着拿出来的蛇,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叨叨冯宜家:“你身体还没好呢,那么急着进山干嘛?
以后大把的时间能采药赚钱,非得急着这一两天?
半点不拿自己当回事!
上山也不过来找你叔拿点防蛇虫的药粉带身上。
这大夏天的,那林子是那么好钻的?
以后遇到这些有毒的东西离远点,别钻钱眼里,虎了吧唧的往前凑。
你爹怎么去的,你忘了?
·······”
冯宜家这些天习惯了许秀萍的唠叨,只含笑听着,含糊应着。
张云聪帮着父亲一起看药材,心里对这个父母格外看重的姑娘竖起了大拇指。
胆子大不说,运气还不错。
这一天的收获,能抵上一个普通工人两个来月的工资了。
张靖安带着儿子处理药材,不但蛇先拿酒制了,其它的药草念着冯宜家那边连个晒匾都没有,也留下一块收拾了。
还主动约定等过两天他们离开孟家村时,就带着冯宜家一起去县城里卖药材。
先趟趟路,认认人,免得以后一个人卖药吃亏。
冯宜家没了后顾之忧,吃了顿饭,听了顿劝,最后还带了一堆跌打损伤、防蛇解毒的药粉回家。
一夜无话。
转天,冯宜家继续上山采药。
她暂时没想着把弄回来的那包东西换成钱,一个独身女人一下子发了大财可不是好事。
但冒险得来的辛苦钱就不一样了,人家知道了不会太过眼红。
不过冯宜家没再往深山里走,也只捡些自己能炮制的药材采收。
不能老是麻烦张大夫给她帮忙,人家要千里迢迢的搬家,一堆的事情忙得很。
如此忙忙碌碌三天后,这天傍晚许秀萍提着篮子找上了门。
见人正收拾地上新采的药材,皱眉无奈道:“我都后悔让你张叔教你这些了。
来找你几次过去吃饭都不见人影,一点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冯宜家放下手里的东西,拍了拍手上的泥,笑道:“那能呢,我可比谁都爱惜自己的身体,做事小心得很,。
身上的伤口都好了许多,没再撕裂过!”
许秀萍知道人倔,也就是白念叨一句,闻言,没再多说,自顾把篮子送进了灶房放在灶台上,交代道:“云聪还得赶着回去上班,明天我们就得走了。
中午家里请客吃饭,你没在家,我给你留了些菜,待会你热热吃!”
冯宜家没管菜,直接问:“你们明天什么时候走,用不用我帮忙搬东西?”
“上午吧,不会太早,云聪怕带着一堆东西转车麻烦,找了辆车到乡里接人,我们只要天黑前到乡里就成。
你明儿个带上自己的药材就好,我们家两个大男人哪还用得着你帮忙!”
话落,又道:“我家那房子当初建的时说好了,走时归村里所有。
中午听陈会计他们商量,想用那屋子办个代购代销点,方便大家以后交换点生活用品。
我们要带走的东西都收拾妥了,大件的家具带不走,待会你去看看,哪些能看得上,趁着你张叔在,让他张罗着跟晒药那一套家伙什一起搬过来。”
暗里已经算是村里数得着富裕的冯宜家听了,半点没犹豫,很快跟着许秀萍去了张家挑选合心意的东西。
她从小被苛待着长大,物资极度缺乏,哪怕多了几十年做鬼的记忆,也没有嫌弃二手东西的想法。
但也没多挑,在孟家村这个穷山沟里,如今一根麻绳都有人抢着要。
得留些东西给别人,不能太贪心。
冯宜家把张家转了一圈,最后只选了两口一米多高的大柜子和一堆张大夫不打算要的书籍。
倒是许秀萍又搬出来两个咸菜坛子跟一些好的锅碗瓢盆送给冯宜家。
加上颇占地方的晾晒架子一起装了满满一大车。
张家父子架着借来的牛车,帮着把东西运到冯宜家的小院里。
冯宜家跟着车一起回家,头一回真实感受到了张云聪在村里的受欢迎程度。
原先步行不到十分钟的路程,牛车愣是走了快半个小时。
期间,打着各种名义上前送鞋垫送鸡蛋的姑娘四个。
要拉张云聪回家吃晚饭的婶子五个。
张云聪跟他爹张靖安一样,不会拉下脸拒绝人。
每个都得磨蹭一会儿,才能好言好语把人打发了。
冯宜家扶着牛车上的柜子闷不吭声的看戏。
暗地里摇头,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才好。
不然想得再好都是白想。
牛车走走停停,天将黑透三人才到冯宜家的院子。
张家父子帮着把东西都搬进屋子放好就告辞离开。
冯宜家送走人,去灶间查看许秀萍送来的篮子。
篮子不小,里面装得满满当当。
一碗炸得金黄的酥肉,一碗油润红亮的红烧肉,一碗盛了两个鸡腿的鸡汤,还有两个巴掌大的玉米发糕。
看得出来都是没动过特意给她留的。
冯宜家咽了咽口水,生火热菜。
一顿比村里人过年都丰盛的晚饭吃完,冯宜家拿出了自己藏起来的布袋。
对着昏黄的油灯仔细挑了又挑,最后选了一只碧绿的手镯出来,仔细用布包了,放枕头下打算明天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