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盛又跑了两回才把所有柴火运回来放好。
自行车速度快,前后总共没用上二十分钟。
一切弄妥还能隐约看见远处山林黑乎乎的轮廓。
推着车从后门回家,家里的人正在桌子前吃饭。
陈红杏饭前去抱明天早上要用的柴火时,就瞧见了自家傻儿子帮人干活,当时忍着没吭声,后面越想越气,此时忍不住了,阴阳怪气道:“哟,终于舍得回来了?”
倒是啥都不知道的孟成林咽下嘴里的饭,就指使着老三去给他哥盛饭拿筷子,还对孟盛道:“赶紧洗洗过来吃饭,等了半天没等到你回来,我们就先吃了,肉给你专门留出来了一些!”
正是肚子如同无底洞似的青壮时期,虽然在乡里吃了些东西,可折腾了这一通下来,又饿了。
孟盛由着弟弟去忙活,讨好地冲爹娘笑笑,然后第一时间把卖的钱上交,希望消消他娘的火气。
陈红杏说到做到真没收,白了人一眼,又怒其不争的哼了一声,才面色严肃的对几个儿子道:“以前家里紧吧,不管谁得来的钱都交我这里统一安排,才能应付家里的大事小情。
以后不用了,老二这些日子陆续交了不少钱回来。
老大结婚,老三的学费都够了。
做人父母的,对你俩我们无愧于心,算起来就是老二亏了些。
没办法,我跟你爹就这能耐。
不过也没有一直扯着一个儿子帮家里的道理。
没得把其他人养废了。
当然你们兄弟之间怎么处都是你们的事。
以后除了地里的收成大家伙出力,大家伙一起吃喝外,另外不管你们谁赚的钱都自己留着。
等过几年都结婚了就彻底分家,过得是好是歹全凭你们本事。”
一席话说得一家人接下来的肉都吃不香了。
孟成林心下不满,儿子们不交钱就算了,婆娘竟然一句不跟自己商量就提了分家的事。
半点没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眼里。
老大孟超看着两个弟弟焦虑了,二弟能做生意赚钱,三弟天生会读书,就自己只会土里刨食,以后分家了怕是得成为三兄弟中最没出息的那个。
孟盛也无奈,如今家里是暂时不愁钱了,可多余的也没有,母亲坚决不再收钱,他还怎么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
自己拥有大笔财富,家里还抠搜着油盐,想想就糟心。
孟强同样不咋高兴,二哥也没比自己大几岁,已经赚了不少钱回来了,自己还只会伸手跟家里要,感觉读书都没没用了。
只是不管谁都不敢多说。
晚上不算热闹的一顿饭吃完,坐在院里乘凉的时候,孟盛跟家里人说起了明天一早去县城的事。
“我在县里租了房子,小弟过几天就开学了,学校宿舍条件不好,后面这一年就住我那去也好安心读书。
这两天得空,明儿我借辆牛车去县里看看生意,顺便把小弟的行李带些过去。”
陈红杏闻言,一边念叨着儿子事先不早说,一边又点了油灯指使着大家伙麻溜的收拾东西。
冯宜家是听着隔壁的鸡飞狗跳入睡的,忙碌一天下来,着实累得不轻。
转天一早,相邻的两家院子陆续亮起了煤油灯。
只是孟家院里的动静有些大,孟盛想象中的二人独处落空了。
老大孟超翻来覆去大半夜,听到院里有了动静就跟着起来了。
顶着青黑的眼圈对孟盛道:“老二,今天我跟你一起去县里瞧瞧!”
老幺孟强也紧跟着从自己屋里出来,道:“二哥,我也要去!”
孟盛:·······。
早知道昨晚就不跟家里人提,一早悄摸摸走人了。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不能跟心上人独处,却可以让两家的关系更进一步,为以后变成一家人打基础。
天还没亮,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格外突出。
冯宜家在自己院里听到隔壁三兄弟都要去县城,舀面的碗又往面缸子里伸了两回。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话可不是白说的。
昨天吃了人家那么些牛肉,今天不能饼都不让人吃饱。
孟家三人洗漱借牛车装行李,冯宜家忙忙碌碌做饭,等都弄好了,天也灰蒙蒙的透出了一丝晨光。
孟盛赶着牛车拉着一堆行李,到了冯宜家院前,直接下车帮着搬早收拾好堆在院门口的药材。
落后一步出门的孟超、孟强见了,面面相觑。
怪不得有牛车,老二还要让他们把自行车推上,原来是要帮着隔壁装药材。
他这是看上冯宜家了?还是纯粹好心的帮忙?
两兄弟心里同时思索着这个问题,但谁都没多嘴问,默默等着孟盛把药材装完,等着冯宜家坐上牛车,然后一起出发。
路上,冯宜家跟孟超、孟强两兄弟不熟,没多话。
两兄弟也碍着她在场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只孟盛时不时的两边说话招呼,让气氛不至于太过尴尬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