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多了一个人,少了一个人,除了让大家添点谈资外,并没对多少人造成影响。
隔壁陈家,只赵芬到处找了找女儿,没找到也就放下了,毕竟膝下儿女还有五个,日子还得继续过。
老冯家连儿子冯宜翔的事情都不再打听,更别说还没正式进过门的儿媳陈娇了,问都没问一句。
二儿子眼看没指望了,他们还有大儿子、小儿子可以傍身,有找人的精力不如上山多砍点树,留着打家具或者卖钱,帮剩下两儿子娶媳妇。
陈娇消失的事就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被众人渐渐淡忘。
时光飞逝,山上吹过的秋风由微燥变得清冷。
树上繁茂的树叶渐渐变得稀疏。
山林里许多虫蛇开始销声匿迹。
冯宜家后院附近的两个山坡,也明显区别于附近其它山林。
茁壮高耸的大树变成了在秋风秋雨中瑟瑟发抖的树苗。
人多力量大,近两百亩的山地,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让几百村民换了容颜。
冯宜家为此付了四千多的苗木费,掏空了身上所有的现钱,还找孟盛拿了些。
既然马上要成一家人了,她也就没了不花人钱的想法。
孟盛的就是自己的,自己不花,难道留着别的女人花?
孟盛乐不得上交所有金库。
从县里运苗木回来的时候,找机会把县城小院里埋的箱子都挖出来,带回了村,全部交到冯宜家手里。
有老丈人看着,可比放在外面时时提着心要好多了。
而他准备栽种的梅树苗,也因为县里那位收保护费的肖哥帮忙,从外地买了回来,及时请村民们种了下去。
因此,孟盛对外宣称又借了一笔不小的人工费,苗木费。
吓得孟老爷子跟大房一家人没事都绕着孟盛一家子走。
陈红杏巴不得他们如此,决定“还钱”的日子尽量延后。
孟成林大概也被父母兄弟的态度刺了心,不再家里有点啥好吃的,就想着往他们那送。
一时间,冯宜家都甚少听到未来公公被未来婆婆骂了。
十一月二十五日,宜出行。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怎么亮,冯宜家就背着扎扎实实用油布包裹着的被褥,手拿药锄出了院门往山上走。
孟盛背着装了满满当当生活用品的背篓,一手提着杆从民兵队借来的长枪,一手拎着斧头紧随其后。
陈红杏目送两人消失在晨雾中,担心的转身去厨房煮猪食。
孟成林沾儿子儿媳的光,坐在灶前啃着油滋滋的猪肉馅饼,一口一口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媳妇做饭这手艺,别说,只要舍得下料,味道还是不错的。
就是平时抠搜得不行,味道总是有些一言难尽。
担忧儿子安全的陈红杏进门,就瞧见了吃得惬意不已的丈夫。
不禁埋怨道:“就知道吃,他们去深山里还要过一两夜,你这当老子的竟还吃得下去!”
孟成林无奈反驳:“冯丫头配了好些迷药,老二如今的身手一个能打民兵好几个,还带着枪。
两人一起能出什么事?
再说我倒是想跟着,可盛娃子不是不让嘛!
我不吃能干嘛?”
陈红杏无言以对,这段时间她算看出来了,老二跟冯宜家相处时,就恨不得边上没旁人,一双眼睛跟狼盯着羊似的,直放光。
依她看,找啥药材就是哄娘老子的话。
这次进山不定就是等不及成婚,想把人先扒拉进自己被窝里。
荒山野岭,人迹罕至,孤男寡女。
想想这场面,她就觉得自己儿子老实不了。
好在两人离结婚也不远了,真要闹出人命来也没事。
上山的孟盛要知道他娘的想法,肯定得大喊冤枉。
这回冯有才寄居的铜钱就在冯宜家兜里揣着呢,有准岳父随时盯着,他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不是?
当然,冯有才跟着,也不单是为了盯着孟盛。
他还打算带着两人去看看那老道居住的地方,选几样喜欢的东西带回来,作为他给女儿结婚的礼物。
巧合的是,昨儿他们商量进山的路线时才知道,这地方跟冯宜家要找虎骨的地方相隔不远。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联系一般。
快入冬的山林,树叶飘落,草木枯黄,别有一番萧瑟的美感。
可惜两人一心只想快点看看修道之人的住所,忙着赶路,没空欣赏落木萧萧的景象。
冯宜家带着孟盛快速的在熟悉的山林中穿梭。
沿途遇到的兔子、野鸡都没搭理,野猪、猴子之类都直接绕过。
中午吃饭都没停下脚步,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目的地外围。
冯宜家看着面前跟其他地方毫无二致的树山林,疑惑的问飘在边上的父亲:“爹,你说的地方就在这里面?”
不是她怀疑父亲说的话,而是她都能从树木的缝隙中看到对面另一座山的山壁。
肉眼可见,这里别说屋子,连个能住人的山洞都没有。
冯有才并不意外女儿的问话,肯定的点头解释:“就在这里面。
这儿布置了障眼法,没人领着,不管是人或者动物都进不去。”
话落,眼看山里暮色渐起,不管两人震惊得张大了嘴,又交代道:“你们仔细跟在我后面走就成!
别走错了道,这里面还布置了一些机关,不小心踩中了可不是好玩的。”
闻言,冯宜家跟孟盛对视了一眼,然后抬脚跟上已经开始在树林中忽左忽右飘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