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一阵悦耳的铃响,无戒手握禅杖踏空而来,一步十里开外,两步便到了五里之内,三步便来到了燕云霆面前。
“老子果然没白交你这个朋友。”燕云霆吸了吸鼻子,激动得快要哭了。
“下次可不要再这么勉强了,否则很可能会送命。”无戒抓住燕云霆的手腕,一股磅礴似海的真气骤然介入,彻底切断了照胆的汲取。
燕云霆与卿颜双双从空中跌落。下落之际,燕云霆反手捧住卿颜,反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哎哟!”燕云霆背部着地,疼出了笑声。
“燕云霆,你没事吧?”卿颜仰起头,满眼愧疚和关心。
“早知道你屁股上的肉这么多,就拿你当垫背了。”燕云霆笑着眨了眨眼睛,手上可不太老实。
“你……怎没把你压死!”卿颜瞪了一眼,红着脸将身体抽离。
燕云霆笑着撑起身子,冲无戒招了招手:“无戒大师,墨船上的安置妥当了?”
无戒轻声道:“已送至凉河边,一路无惊无险。”
“好,那接下来可就交给你了,特别是那老杂毛,就是他制造的这场瘟疫,最好是抓活的。”燕云霆吩咐。
无戒点头应了声好,从容走向万毒王。
“呵……又来了个送死的么?”万毒王蔑视着无戒。
黑白双煞却在一旁提议,“毒王,这和尚一步十里,武力深不可测,眼下已快天亮,我们得撤退了。”
“撤退?那小.杂.种可是个祸害,今夜若不把他弄死,难解我心头之恨!”万毒王坚决不退,将权杖一挥,召唤铜甲毒尸杀向无戒。
无戒一改往日的淡然,剑眉紧锁,变得极为严肃,他将手中的禅杖往空中一抛,轻呵一声:“去!”
禅杖破空袭向毒尸。
先前那刀剑砍不动的铜甲,禅杖一击便将其敲成了碎片,没了铜甲的毒尸,毫无招架之力,眨眼的功夫便被禅杖一一敲碎。
“我的铜甲毒尸……”万毒王痛心疾首。
“我早就说过,这和尚武力深不可测,现在看来起码已臻化境!万毒王,你若恋战便自己留下,我们可是要逃了——”
黑白双煞要逃。
可往哪儿逃?
“你们走不了。”
声音至,人已到,无戒不知何时闪身拦住了黑白双煞的去路。
“跟他拼了!”黑白双煞掷出钩锁。
无戒双手合十,也不闪躲,体外隐隐泛有一道金色气罩,任由铁索打砸捆绑,丝毫不为所动。
无戒摇了摇头,横眉冷声:“作恶多端,其罪当诛。”
他浑身一震,“嘭”钩锁断裂!
他左右手各抓一条断裂钩锁,轻轻往后一扯,连同黑白双煞一起被拽至跟前。
黑白双煞大骇,想逃跑时却已来不及,无戒隔空震出两道佛光,将二人在空中炸成了血沫!
万毒王见此状况,脱去外套往空中一抛,大喝道:“万蛊具生!”
密密麻麻的虫卵调出黑袍,刚一落地,一只只黑色飞虫便破卵而出,顷刻间便化作了一片黑压压的虫潮,它们的目标是前方的蜃船!
“被我毒虫咬伤便必死无疑,和尚,你还是快去救人吧,老夫先走一步了!”万毒王召回衣袍,往身上那么一盖,原地消失不见。
无戒没再追究万毒王,当即转身追向虫潮。
燕云霆急忙追到万毒王消失的区域,四处寻找也未发现其身影,“这老杂毛人呢?难道他还会隐身术不成!”
“这世上哪儿有什么隐身术,他是遁地逃走了。”卿颜说道。
“这老不死的东西,本来就半截身子入土,现在全身都入了土,我咒你出不来!”燕云霆冲着辽阔的沙海大骂。
眼下茫茫沙海,又去哪儿找一个会遁地的人?
不远处,蜃船已被虫潮逼停,无戒与孔雀楼众人一起护在船边,各显神通抵御毒虫的入侵,可毒虫细小又数量庞大,一时半会儿还真赶不走。
“燕云霆,用你那招!”
“我会的招儿可太多了,你说得那招是哪儿招?”
卿颜指着燕云霆腰间的酒袋子说道:“就是上次你在蜃船驱赶乌鸦的那招,就像是杂耍班子里喷火的那招。”
燕云霆恍然大悟一声笑:“这可不是什么杂耍,一般人还真来不了哩。”说着,他取下酒袋,仰头灌了一大口包在嘴里,从后方爬上蜃船,沿途取一盏油灯,
他踏上船头,以油灯做引子,“噗!”大口喷出烈酒,烈酒遇火迅速燃烧,形如一条蓝色的火龙,“噼里啪啦……”毒虫大片烧焦,浓烟与恶臭熏得人睁不开眼!
接着,他又连续喷了几口烈酒,烧起的大火蔓过了整片虫潮,不一会儿毒虫便烧毁殆尽了。
“唉,可惜了我的好酒啊。”燕云霆晃了晃见底的酒袋,笑着仰头灌下一口。
“天亮了。”无戒指着前方淡淡道。
黎明曙光驱散黑暗,漫长的夜晚终于结束,风沙停止了,危险消失了,大家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太阳当空时,蜃船从沙海驶入了凉河,船上的人轮流划桨,配合风帆与动力,终于在黄昏时追上了前方的墨船。
燕云霆取出了墨盒中的灵石,重新为墨船充能,然后便让墨船拉着蜃船动力全开,只用了一天一夜便驶出了凉河。
第三日清晨,两岸猿声吵醒了所有人,江畔已有了渔船的身影,清新的空气中伴随阵阵花香。
燕云霆依旧站在船头,大伸了个懒腰,等过了峡谷便是青州境地,总算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
但许是体会过瘟疫的苦难,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以瘟疫的传播速度,人间的好日子还能过上几天呢?
“你都站了一宿,喝了这碗粥,下去休息一下。”卿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走上船头。
燕云霆瞥了一眼碗里,笑道:“你这碗粥……能捞出几粒米来?”
“你爱喝不喝,船上这么多人,能给你盛这么大碗就不错了。”卿颜把碗硬塞进了燕云霆手里。
燕云霆笑着抿了一口米粥, 问道:“你们今后怎么打算?”
卿颜瞥了一眼满船的流民,惆怅轻叹:“孔雀楼倒是哪儿都有家,可是这些流民,九州哪里能给他们一片净土安居呢,何况他们还是西域人……”
“这倒是件麻烦事儿。”
西域胡人向来在中原就不曾有什么好口碑,两艘船上起码有四千余人,衣食住行可都是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