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不是为了安慰我,说的谎话?”卿颜瞪着燕云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你起开!”卿颜手脚并用,想将身前这个男人推开。
可掉进陷阱里的猎物,又怎能让她轻易逃掉?
燕云霆深情地望着卿颜:“颜儿,我明天将要去昆仑山了,这一次会很凶险。”
卿颜即刻平静了下来,不再挣扎,反而是抱紧了燕云霆:“你才回来不到两天……能不能不去?”
“这次必须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跟我一起去,会更加凶险。”
“可是……”卿颜话说一半,又憋了回去,她怎没有自知之明呢?以她的实力,的确会成为累赘。
“你知道,从第一次偷看你洗澡,从第一次被你用剑抵着脖子,从第一次冒然亲了你……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女人。”
“你现在又提这些干嘛……”
“我们能有今夜,都是彼此努力得来的,对不对?”
“云霆,我还是有些怕……”
“那算了。”
燕云霆刚想起身,纤纤玉手便将他给拽了回来,二人无言,含情脉脉相望了许久,最终彼此的呼吸都变得如蒸汽般湿热,他们再也无法禁锢内心的野兽,彼此相依,彼此相迎,彼此相融。
“呼……”一阵清风袭来,吹灭了房中烛火,在幽静的月光下,郎情妾意,黯然销魂。
……
燕云霆从梦中醒来时,朝阳已洒入屋中。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空无一人。
难道昨夜只是个梦?
被褥上还残留了她的体香,又怎可能是梦呢?
床头叠着一套干净的衣服,照胆,火铳,酒袋,全都依序放好,桌上还摆着一碗米粥与两个夹了腊肉的馒头。
燕云霆起床,刚伸个懒腰,背后便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他走到穿衣镜前一瞧,好家伙,浑身上下,体无完肤,不是吻痕便是抓痕,可想而知,昨夜干柴烈火烧得是有多旺。
燕云霆苦涩笑了声,穿好衣服,三两口喝光米粥,啃着馒头便出了门。
夏季的天,亮得很早,女眷们已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也不知为何,她们在瞧见燕云霆时,皆露出了闪躲的羞涩模样。
“呃……早上好啊,双儿,今天轮到你挑水了?要不要我帮忙啊?”燕云霆笑着冲迎面走来,挑着水桶的双儿打招呼。
“你休想!”双儿一脸嫌弃,刻意绕道走了。
燕云霆一时半会儿也摸不着头脑了,这时,宁若薇朝他走了来,语气也不如往日热情:
“马匹已为你准备好了,你快些出发吧。”
燕云霆挤了挤眉毛,问道:“她们这是怎么了?像见了仇人一样躲着我?”看书喇
宁若薇轻哼:“你装什么蒜,自己昨夜干了什么坏事,心里不清楚么?”
“良辰美景,佳人在怀,黯然销魂,哪里是什么坏事?”燕云霆笑了笑,即刻惊呼:“难道……你们在窗外偷看?!”
“谁跟你们一样恶心?”宁若薇翻了个白眼,“你们声音若是再大些,估计整个洛阳城都能听到你们在……哼!说出来都羞死人了!”
燕云霆老脸不禁一红,“男欢女爱,渐入佳境,情不自禁了些,也合乎常理嘛……”
“行了行了,少说臊话,快随我来吧,皇帝陛下和文武百官已经陆续往东城走了。”宁若薇拉着燕云霆往宅子外走。
“颜儿呢?”
“颜儿?”宁若薇轻哼:“她天不亮就进宫去了,真是好富贵,戴凤冠披霞帔,进到皇宫做皇妃。”
燕云霆笑道:“你羡慕了?据我所知,皇帝的后宫可容纳三千佳丽,你要是想去,我跟李钰招呼声,给你留个位置。”
“我才不稀罕跟一个女皇帝同床磨镜呢!”
“你知道李钰是女人了?”
“不然你会舍得把卿颜送进宫去?”宁若薇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话说回来,不论是真是假,咱孔雀楼竟和皇亲国戚沾了关系,以后江湖上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总算可以闭嘴了……冰雁若是知道了咱孔雀楼出了一位皇妃,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起来欧阳冰雁没和你们一起住进来么?”燕云霆来宅子的这两天,还真没发现她的身影。
“冰雁和国师仍留在四合院儿,唉……冰雁那副模样,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宁若薇又是一声哀叹,问向燕云霆:
“你说咱们孔雀楼的女人,是不是注定要凄苦一辈子?说句难听些的,若是出生好的女人,谁愿意进这女人窝呀?没有好名声不说,连最基本的爱情都身不由己,比出家的尼姑都还不如。”
听了这一席话,燕云霆握着信封的手又紧了几分,这封信,到底该不该送出去呢?
宇文长卿啊宇文长卿,你这是把难题抛给我了么?
“咦?你手上怎么握着一封信?”宁若薇偶然瞥见了,好奇地问。
燕云霆赶忙作答:“哦……额……这封信是送给……送给……送给——”
“送给冰雁的。”宁若薇指着信封上“欧阳冰雁收”五个大字。
“的确是送给欧阳冰雁的。”燕云霆将信封转交给宁若薇。
“是谁写的信?”
“是……李钰的亲笔信,对,李钰的信。再怎么说卿颜也是孔雀楼的人,女儿要出嫁,自然要给娘家写一封信的。”
燕云霆长吁了一口气,这个谎,撒得实在艰难。
宁若薇也没多怀疑,将信封揣好,此刻,二人也已走出宅门,一匹褐色骏马已备好在门口。
“还要不要我送你到城门口?”宁若薇细心地替燕云霆整理好衣襟,依依不舍。
“不必了,你把这个家打理好便是。”燕云霆望着宅门,虽说这个地方他没待到两天,但心里已然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
“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不如卿颜,可即使如此,我也无怨无悔。”宁若薇目光真挚。
燕云霆捏了捏宁若薇的脸蛋儿,温柔道:“其实早在渝州城,你我已拜堂成亲,我可能给不了你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但最重要的名份只属于你,夫人。”
“夫人,夫君……真是个……真是个想都不敢想的称谓,”宁若薇笑着笑着,眼角便淌出了泪花儿,她握紧了燕云霆的手:
“你这次去昆仑山,一定不要逞强,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躲,躲不了就投降,不丢人的。”
“知道了,知道了。”
燕云霆替美人抚去眼角的泪珠儿,不再犹豫告别,跳上骏马便往城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