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大师,你的禅杖比较粗,拿来当撬棍正合适了。”燕云霆指着无戒手中的禅杖说道。
“我的禅杖是拿来斩妖除魔的,不会拿来撬棺材盖子,”无戒斜眼瞥着燕云霆手中的照胆:“我倒是觉得你的剑更合适,又扁又大,很容易插进缝隙。”
“是么?”燕云霆苦涩地笑了笑,蓄一道剑气,“锵!”一剑插进了石棺缝隙中,随后卯足了劲儿往下压!
“咯咯咯……”剑身压弯了弧度,也不见棺材盖松动。
无戒见状,捞起禅杖用把儿顶住棺材,与燕云霆一同施加力道,“嘭!”棺材边沿都被撬了一个缺口,盖子却仍未被撼动分毫。
“看来不用点手段是打不开这棺材了。”燕云霆拔出照胆,一举跳上了棺材盖,双手紧握剑柄,将剑尖朝下,既然撬不开,那就毁了去。
“喂喂喂!你们也太过分了,再怎么也得给死人一个尊重吧?!”姜雨儿攥着拳头大声抗议。
“不就是口石头棺材么?回头我让棺材匠给你家老祖宗做一口金的,”燕云霆说着又招呼道:“你们且往后退,这棺材里头必有蹊跷,免得待会儿开棺伤了你们。”
“太过分了!掘人家祖坟,还要毁人棺材,太过分了!”姜雨儿气得直咬牙,就想上前把燕云霆拉下来。
苏云樱抱着她往后拽:“哎呀,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嘛……”
“我要开棺了!”
燕云霆大喝一声,大力将照胆往棺材盖一插——
“锵!”
剑身如棺三分!
“吱吱吱……”一股血腥味儿喷涌而出,棺材迅速决裂。
“嘭!”棺材盖瞬间炸得四分五裂,最后一刻,燕云霆回身一个后空翻,拉开了七八丈的距离。
“呼呼呼……”一股寒入骨髓的阴风吹进了墓室,将血腥味儿捎到了每一个角落。
“老祖!后辈无能,让这帮汉人冒犯了您的安寝,还请恕罪!”姜雨儿当即下跪,对着棺材又磕又拜。
无戒挥挥僧袍,吹散了墓室里的粉尘,与燕云霆,白荣,一起往石棺靠近。
石棺像是个巨大的血池,一个身强体壮,赤裸半身,头生双角的粗狂大汉安静地浸泡在血池中,根据壁画上的形象来看,他应该就是蚩尤本尊了。
“我还以为那些壁画上的形象都是杜撰出来的,没想到他真长了双角啊?”燕云霆震惊之余又疑惑:“他到底是人还是妖?”
人,怎可能会生角?
姜雨儿这时抬起头呵道:“蚩尤老祖乃半人半妖,血统高贵的神灵,他是从天上来的!”
燕云霆挑着眉毛:“半人半妖?那岂不就是……人妖?”
姜雨儿骂道:“你才是人妖!”
燕云霆扶着下巴:“不然是妖人?”
“你才是妖人,你们全家都是妖人,”姜雨儿激动得眼眶泛红,“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墓穴也来了,棺材也撬了,难道还想对老祖的尸体不敬么!?”
“这可不好说,”燕云霆收起趣味,冷眼盯着棺材中的血池,“据我所知,任何一个善终的人,都不会在棺材里添加血水,你瞧你们老祖的模样,就像是在鲜血中沐浴;
生前杀人无数,血流成河,死后还要用血做浴池安息,你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么?”
白荣也冷声道:“以我多年的下墓的经验来看,眼前这口石棺和血池,分明就是在养尸。”
燕云霆沉声道:“你一说起养尸,我便想起了九幽的血毒门,它们每次出场都是鬼仆抬棺,一具具血尸出棺,血腥味儿隔着十里都能嗅到,邪恶至极。”
苏云樱用手沾了一点儿血池水,在鼻尖嗅了嗅,即刻皱起了眉头:“这是极阴之血。”
“何为极阴之血?”燕云霆问道。
“阴年阴月阴日出生,且拥有完璧之身的女子,她们的血便是极阴之血,”苏云樱转身又指了指水潭中一朵朵娇艳鲜红的血莲,说道:
“培育极阴之物的最好养料便是极阴之血,无论是尸体还是血莲……这也是我们为何
无法大批种植血莲的原因,太损阴德了!”
“这里的血莲开得这么茂盛……”燕云霆紧盯着石棺中的血池,恍然明白了什么,他也顾不得是否危险,直接跳进了棺材,捞起蚩尤的尸体便往外丢去:“你们接一下!”
谁愿以接这种触霉头的东西?
无戒和白荣都退了一步,尸体种种地摔在了地上。
“啊!”姜雨儿捧着脑袋,几乎崩溃:“我的老祖宗啊!”
燕云霆在血池中摸索着什么,很快便有所收获了,见他狠狠一扯,手里多了一把植物的根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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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了,血莲之所以会开得这么艳丽,正是因为棺材里的这口血池,在不断地给它们输送.养分。”
“也许其他几口棺材也有相同的作用。”
“打开来看看。”
“各位逝者,不好意思了。”
既然已经有了暴力拆卸,那也就不用再多矜持了,白荣和无戒相继砸碎了其他四口附棺的棺材盖,果不其然,每一口棺材中都灌满了鲜血,蚩尤四大部将全都栩栩如生,如活人一般浸泡在血池当中。
“你们这群……流氓,强盗,盗墓贼……”姜雨儿颓然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抹着眼泪。
“别他妈哭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家.祖坟早就给人给掘了。”燕云霆揪了一把衣服上的血水。
苏云樱补充道:“还不仅如此呢,他们的尸体也被利用了。”
白荣耸了耸肩:“老实说,这跟鞭尸没什么区别。”
苏云樱说道:“鞭尸都比这好,用极阴之血养出来的尸体,凶悍无比,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儿来呢。”
堂堂九黎族的老祖宗,尸体被人利用,不仅是个人的名声,就是整个九黎族都得遗臭万年。
“你们……你们……”姜雨儿再也兜不住内心的情绪,“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好不委屈,好不悲痛,好不自责:“老祖!老祖都是我后辈无能,没守护好寨子和您的地宫,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