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燕云霆的手艺,白荣的口舌,怎么可能搞不定一群未出示的尼姑?
没几串烤茄子的功夫,大部分小尼姑就已沦陷了,她们就坐在二人身旁,问的最多的便是那些关于尘世里的风花雪月。
大家都是年轻人,哪个又不思.春呢?
“说起这乌鸦啊,我脑子里突然迸出个笑话,你们想不想听?”白荣一开口,便知问题不简单。
“想啊想啊,你快说!”众尼姑期盼着白荣。
白荣却为难道:“但是吧,这个笑话可能会有些唐突,你们听了可别打我。”
“一身鱼腥味儿,我们才不稀罕打你,别卖关子了,你快说!”
“那我可就说了,”白荣清了清嗓子,讲述道:
“话说树上有一公一母两只乌鸦,树下有一只羊。突然来了一只狼,把羊吃了。这时候,母乌鸦对公乌鸦讲了一句话,公乌鸦当场便推到了母乌鸦并行了周公之礼,请问,母乌鸦说了一句什么话?”
“周公之礼,什么是周公之礼呀?”不懂的尼姑发问,懂得的尼姑沉默。
白荣用手比了个“木棍穿洞”的手势,笑道:“洞房花烛夜,春宵值千金。”
“呸,真不害臊……”
“这有什么害臊的,大家不都是父母行周公之礼所生?亏你们还修禅呢,这都不懂?”
“那你快说说,那只母乌鸦到底说了什么话?”
“你们真想知道?”
“想知道!”
“真想知道?”
“想知道得很!”所有小尼姑都睁大眼睛,投来了期盼的目光。
“燕兄,你肯定也知道,你来告诉她们。”白荣冲燕云霆眨了眨眼睛。
燕云霆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只母乌鸦说了一句‘下面羊死了’。”
“下面羊死了……有何奇怪的?”
“本来不奇怪,但你们结合自身的遭遇再想想,它或许就变得奇怪了。”
“下面羊死了……羊死了……羊……痒……痒死了!”
“啊啊啊……淫.贼!”
“姐妹们给我打!”
“喂!你们说好不打人的!”
“谁叫你们敢拿我们开玩笑!打死你们这两个不知羞耻的淫.贼!”
一群尼姑,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追着燕云霆和白荣喊打,一时间,静默的禅院也变得喧嚣热闹起来。
……
随着午时临近,汇聚禅院的僧人也越来越多,无戒一一接待,僧龄年长的则邀请坐蒲团,辈分稍欠的则站在广场上。
燕云霆和白荣撤去了炭火,坐在广场最边上静候开坛。
“咚咚咚……”随着钟声响起,空海寺的僧众已全部到齐,除去看守值班的,来了足足有两千多人。
无戒捧着一本厚厚的簿子走上讲坛,尽管小沙弥已给他送了一套锦斓袈裟,他却依旧穿着那身破旧的僧袍。
众僧见首座这个年龄,这般模样,不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其中最多的便是质疑:
“我还以为天降了什么得
道高僧呢,原来比我还年轻,嘴上连毛都没有,他能讲出什么好课来?”
“你瞧他,连身干净的袈裟都没有,哪有这么落魄的首座?”
“就是就是,尘空师兄这么多年都没当上首座,凭什么是一个外来不知名的游僧啊?”
……
且看无戒是如何应对质疑。
无戒全当听不见,他清了清嗓子,冲众人道:
“诸位,贫僧法号无戒,自出生起便归入禅宗,在杭州白马寺出家,问道静禅十六载,后因世道变故、寺庙破败,从此游走于江湖,苦行修心中之禅,距今已有二十一栽。”
面对嘈杂的僧众,无戒以浑厚的内力将话音通达四方,院中站着的武僧都被其强大的武力所震撼——此人武力起码已臻化境!
顿时,禅院里鸦雀无声!
“瞧瞧,这就叫做本事,一语压众僧,一骑绝千尘!”白荣仰躺在柳树枝干,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总有一天,我也能和他一样。”燕云霆背靠着柳树,含笑欣慰望着无戒,他和白荣一样,都为有这么一个好朋友而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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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见众人平息,嘴角也露出了丝丝微笑,随即翻开一片书页,接着讲道:
“幸得老方丈赏识,上位十方禅院首座,为诸位道友传授静禅之道,若讲解有疑惑不懂之处,诸位道友可踊跃提问,我必定会一一解答——
禅学,闻名天下数千载,分文禅与武禅两家学派,文禅又名为静禅,讲修心,修身,修我,修他,以慈悲之心,普度天下众生;武禅则是后来居上,在文禅‘四修’之上再添‘修武’一念,讲强身健体,迎合当世所流行的武修之风,使得禅宗在江湖上与儒道二宗齐名,三足鼎立……,……,……,总而言之,文可以不武,武却万万不能不文,只有文武兼修才能使得禅宗之大成。”
坐下所有僧人,静静聆听,连连点头,愈加对无戒尊敬和信服了。
“无戒大师平时闷骚少言,没想到念起经来头头是道,今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白荣敬赞道。
燕云霆说道:“你也不瞧瞧人家手上的那个簿子有多厚,都是昨夜无眠写出来的手稿,无戒大师除了头上没毛之外,品德佳,性子好,武力高,真是完美的有点儿可怕呢。”
“他那个爱人是叫丁酒酒么?能遇到无戒大师这么个男人,真不知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几辈子福气我是不知了,但这一对儿蹉跎了二十几年,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孔雀楼的女人,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但不得不说都有福气。”
“这点我倒是赞同得很。”
“总之,祝天下爱有情人终成眷属咯!”
……
“我不同意你那句‘文不可武,武却万万不能不文’!”
一个宏亮的声音响彻天际,随即,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轻僧人大步走进禅院,他八尺身高,五官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傲气长存!
众僧见他走来,纷纷自觉让道。
“是尘空师兄来了!”
苦无大师的关门弟子,尘空。
每个门派都会有诞生一个天才,天山派是卢庚尧
,凌虚派是李怀安,而这尘空便是空海寺的天才。
无戒见到尘空,眉头微微一皱,随之又是一声轻叹,最担心的还是来了。
尘空走到讲坛前,傲视着无戒问道:“我却觉得,武不可文,而文万万不能不武!倘若没有武禅只有文禅,禅宗根本不可能在江湖上立足!”
无戒平静道:“尘空师兄,你断章取义了,我后面还有一句‘文武兼修’才能使禅宗大乘。”
尘空冷笑道:“但事实上你的文禅早已没落,而没有你们文禅的空海寺,依旧是江湖人所敬仰的武学泰斗,如此看来,要不要你的文禅也无所谓了!”
无戒摇头,耐心说道:“尘空师兄,方才你没来或许没听见,我说过武禅是后来居上,是建立在文禅之上的理念,若没有文禅,就不会有武禅,很久很久以前,咱们出家人是不会武功的。”
尘空却反问道:“很久很久以前?你怎知道禅宗人不会武功?你怎知道不是武禅先有才有文禅的?”
这个问题可就复杂了,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真是千年未解之谜!
无戒仍是平静道:“先后问题并不是问题,都是禅宗学术也不讲究先后,尘空师兄,我且问你,平日里除了练武修行之外,你是否打坐参禅做功课?”
尘空回答道:“那是自然,连师傅他每日都坚持功课,我自然也要。”
无戒微微一笑:“其实做功课便是在修文禅,《金刚经》,《静心经》,《般若经》,《小乘经》,《大乘经》,都是文禅的经典文献,大家每日都在功课,只是对其理解的深浅而已,而我自专注禅悟文禅,所以对其理解或许会高过诸位道友,才受邀在此开坛讲课,授道解惑。”
“有道理啊,咱们其实每天都在修行文禅不是么?”
“无戒大师讲得好!”
“讲得好!”
台下僧众一片喝彩。
无戒又笑着讲道:“我先前询问过敬慈俺的素莲道友,得知在空海寺修行,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四个时辰睡觉,一个时辰吃斋,剩下的七个时辰,两个时辰做功课,五个时辰练武;
由此可见,诸位道友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修武之上,相对而言,参禅悟道的心思就少了许多,也正是如此,诸位才对文禅的理解无法提升;
不过诸位道友放心,以后每隔两日,我都会在此开坛讲课,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我答应过老方丈,会在此院讲课整整三年,诸位道友若是能静心坚持,我相信三年之后诸位道友一定能对禅道理解更上一层楼!”
“三年?亏你也说得出口!”尘空似乎找到了辩驳的机会:“如今大厦崩塌,九州分裂,外面毒人横行,我辈既然以慈悲为怀,就应该想办法阻止瘟疫蔓延,你的文禅能做得到么?”
“尘空师兄说得也有道理啊,文禅修得再好,也杀不了毒人,那些毒人都是没有人性的怪物,他们可不会听你讲禅。”台下又有僧众倒戈质疑。
“尘空师兄,你好像一直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主张的是文武兼修,并不是让大家一味修行文禅,包括我自己也是如此,我清扫的毒人,我救过得百姓,恐怕要比你得多。”
无戒神情严肃,也不再一味忍让,言语中开始含带锋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