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霆体内正好还有一颗九成新的仙丹,哪怕一年不吃不喝他都不会觉得饿。
第九剑至第十二剑,并不是闭关就能有所成就的,正如苏震所说,这四剑是弑杀之剑,剑气越盛,剑意越足,剑下亡魂越多,剑招的威力便越强!
所以这两个月的闭关,燕云霆并不准备在剑招上花功夫,只将心法口诀参悟熟练即可。
有了上一次在空海寺闭关的经验,这一次燕云霆也算得心应手,保持一颗干净的心,慢慢吐纳山川中的氤氲之息,分解转化仙丹上的能量,巩固丹田与经脉,循序渐进,固本培元。
……
闭关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两个月便过去了。
燕云霆虽身在鬼谷洞,却明显能感受到温度的变化,算算日子,外面也已经快到二月份了。
“哗啦啦……”春潮大雨已经下了整整三天。
燕云霆缓缓睁开眼,是时候结束出关了,他起身扭了扭腰“咯咯咯……”全身骨节都仿佛错位了一般。
经过两个月的沉淀,体内的仙丹已被分解了七成,丹田,经脉,肌肉,筋骨都得到了更深层次的提升,如今的他号称“臻境以下第一人”绝不是夸大其词。
第九剑至第十二剑的所有心法口诀他全都了然于胸,只等真正斩妖除魔来作实践了。
“也不知道云樱把纳兰姑娘的疤治好了没。”
纳兰元秀是大夏公主,假设恢复了容貌,肯定也不会差。
带着期待,燕云霆走出鬼谷洞,冒着春雨,朝谷中的云梦山居寻去。
……
春雨不休,使得山涧流量增大了不少,滚滚洪潮席卷了整个山谷。
云梦居摇曳在滂沱大雨中,山涧几乎已涨到了家门口,这雨若是再不肯停,只怕屋子真的就要被淹没了。
大门前,两个女人正冒着大雨修补被冲垮了的院墙。
“这老天爷是水喝多了,还是肾不好啊,这都下了三天三夜了还不见停势。”
“云樱,我看咱不如搬家吧,倘若这雨再下个半天,屋子肯定就要被淹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爷爷的故居,我舍不得它被冲垮。”
“唉……可惜春潮实在太急了,我也没办法使其改道。”
“烦死了!烦死了!”
“哗!”
突然一道阳光拨开乌云射入山谷,没一会儿的功夫,滂沱大雨变成了绵绵细雨,在烈阳的蒸发之下,山谷间竖起了好几道美丽的彩虹桥。
“咦!雨停了?”苏云樱欣喜。
“好厉害的剑术,竟能引烈阳下云端,从而改变雨势。”纳兰元秀轻声佩服。
燕云霆踩着彩虹桥,缓缓从天而降。
“燕云霆!你出关啦!”苏云樱激动迎了上来。
燕云霆却戳着她的额头,不让靠近:“瞧你湿漉漉的,春光都外泄了。”
湿透的衣襟紧紧贴合娇躯,映出了一道道沟壑轮廓。苏云樱“啊”一声,赶忙遮住春光,扭扭捏捏拽着纳兰元秀跑进了屋子。
二女再出来时都换了身衣服,发丝上仍挂着几颗晶莹水珠儿,几缕绕耳贴合容颜,似刚出浴时的凌乱,都美得不可方物,特别是纳兰元秀。
她脸上的疤痕已完全被祛除,鹅蛋脸儿,弯弯月眉,樱桃小嘴似含朱丹,一双明眸红瞳似清涟而又妖娆,大
夏王族的公主,果真不是一般的绝色佳人。
“喂!看够了没有啊!眼珠子都快给瞪出来了!”苏云樱叉着腰,瞪着眼,傲着嘴,横身挡在了燕云霆面前。
燕云霆揉了揉鼻子,“长得漂亮还不能让人看啊?我也只是惊讶她的改变而已。”
“这可都是我的功劳!”苏云樱昂起头,得意的模样仿佛再说:夸我,夸我!
燕云霆竖起大拇指:“不亏是鬼谷医仙苏云樱,厉害厉害,佩服佩服,敬仰敬仰!”
纳兰元秀抿唇一笑,千娇百媚,她指着山谷上空聚拢的乌云:“你们瞧,刚被阳光驱散的乌云又被风吹拢了,只怕雨势过不了多久又要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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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樱抱怨道:“也不知怎么了,今年的春雨,比以往十年加起来的都要多,再这样下去,黄江与长河下游肯定得爆发洪涝。”
燕云霆仰面感受春雨,深吸着雨气芬芳,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怎么看你的模样,反而是觉得这雨下得越大越好?”苏云樱问道。
雨下的越大,春潮便越多,运河的水位也就越高,大船也可行驶得越通畅
再者,春雨甘露过后,便是播种农耕的好季节,有了这么一个好开头,燕府里的农庄来年一定会有个好收成。
“爆发洪涝不好么?把毒人全部冲跑,也消除了许多祸害,老天爷这是在帮咱们。”
“也好像有点儿道理。”
……
傍晚时分,雨势渐小,山涧也不再增涨。
燕云霆去河里抓了几条应季的大肥鱼,又到山里打了两只野鸡,一大头野猪。他打猎,他做菜,却是苏云樱拍着胸脯说:
“燕云霆,祝贺你当上掌门,你可别客气啊,敞开了腮帮子吃!”
然后,她最先敞开腮帮子吃,左手鸡腿,右手猪蹄,大口吃肉的模样比小老虎还夸张。
晚饭过后。
“我出去散散步,你们慢慢收拾。”纳兰元秀留下一个暧昧的眼神,抱着小老虎出了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吃饱喝足之后,屋外还飘着绵绵细雨,春风似解风情,吹动了男人和女人的心。
“燕云霆,你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
“我们在苗疆,也是正儿八经的拜过堂了……”苏云樱嘟囔着,脸已红了大片。
燕云霆笑道:“好像是的。”
“那堂也拜了,亲也成了,宴也吃了,接下来该干嘛呀?”苏云樱脸上似火烧,双手双脚局促不安。
“该入洞房了呗。”
“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是春潮带雨晚来急吧?”
“讨厌……”
仅仅才三言两语,甚至还没碰到她,她便已是细喘连连。
燕云霆站起身,走到了苏云樱面前,苏云樱也站起了身,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儿,她微微扬起头,紧紧闭上双眼,已经做好了充分燃烧自己的准备,这一刻她早已期盼。
燕云霆摁着苏云樱的肩膀,微笑凝望着眼前的女人许久,最后只轻吻了她额头。
若此刻站在跟前的女人是卿颜或宁若薇,也许早已被他撕烂了衣襟,抱着在地上打滚儿了。
但苏云樱是不同的,不能那么直白和粗鲁,就像吃饭一样,有的
菜要大口朵颐才爽快,而有的菜必须细嚼慢咽才能吃出味道来。
“就……就没啦?”苏云樱缓缓睁开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儿。
燕云霆将她搂进胸膛,“你要是执意继续的话,我也不是不可哦。”
苏云樱瞪大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我……我洗碗去了!”
她红着脸,挣开了怀抱,三两下收拾好碗筷,扭扭捏捏地跑出了屋去。
……
燕云霆在山居小住了几日,直至二月二,龙抬头,惊蛰天。
春雨还是下个不停,只是化作绵绵悠长。
燕云霆必须得回去了,这么大的春潮,说不定大船会早些出发,他必须得提前回去候着,再说春月是农忙季节,回家帮忙耕耕地,干些力气活儿。
苏云樱并没有跟着回洛阳,她打算在山谷里专研医术,过过清闲的日子。
云梦山万物有灵,瘟疫大致是传播不到这儿,在此避世清闲也不比在洛阳差。
上午,燕云霆便驾驶木鸢,载着纳兰元秀踏上了归途。
纳兰元秀恢复了来时的妆容,青衣劲装,黑色口罩,冷冰冰的眼神。
“纳兰姑娘不是恢复容貌了么?为何还要带着面罩?”燕云霆笑着问道。
“习惯了。”纳兰元秀冷冷吐出三个字,连语气也恢复了原先的调调。
燕云霆笑道:“宇文兄可是很期盼你的花容月貌呢。”
纳兰元秀轻哼:“我修复容貌又不是给那个死瘸子看的,管他期不期待。”
“他惹你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讨厌就是讨厌,还需要理由么?以往被我讨厌的人都死了,我没杀他已经很仁慈了。”
沉默了一会儿。
“纳兰姑娘你知道么?”
“知道什么?”
“爱上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这种感情是最致命的。”
纳兰元秀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吐出两个字:“无聊。”
“还有一个冒昧的问题想请教纳兰姑娘。”
“但说无妨。”
“如果有机会,你会复国么?”燕云霆问道。
纳兰元秀盯着燕云霆,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怎么了?要是这个问题触碰到了你的底线,你可以不用回答。”燕云霆笑道。
“你知道么,宇文长卿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当时我也是用这个眼神看着他,他也是你这副淡笑的模样,惺惺假意地说,让我可以不用回答,其实他心里很想得到答案。”
“我俩是好兄弟,臭味相投。”
“不,你至少不会让我讨厌,但他不一样,总是装作一副与世无争,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模样,但其实他心里的想法比谁都多,也比谁都狠,不经意便会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你想杀他、骂他甚至都找不到理由。”
当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试图去走进他的内心;当被爱的这个人爱上了爱他的这个人的时候,总会不经意敞开自己的心扉。
宇文长卿这种人,除非是他想让你走进他的心,否则没有人能进得去,纳兰元秀却好似已经陷进去了。
这段感情,绝对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