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人返程禀告为一个时辰,而银翅大鹏一展翅即可飞出百里。
燕云霆三人掐准时间,一个时辰后,大约引着兽群奔出了两百余里地,而后释放了四阶雪魈,再次在雪地中隐蔽好,等待最大的一条鱼……亦或者是最大的一只鸟上钩。
果不其然,没等二人潜伏多久,一阵狂风从天外袭来,吹走了所有风雪与迷雾,接着,一只银翅大鹏从天而降,它凌空变作人形,黑衣裳,尖下巴,雷公嘴,正是先前从搜神中得来的幕后主使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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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记得,他的名字叫做石坚。刘大明曾说过,他也是一只半妖。
石坚凌空而立,睥睨着冰原妖兽,摊开手掌变出一颗腥红色的妖珠,他一指妖珠,引一道赤光,就要射杀那四阶雪魈——
“呛呛呛!”
三声龙吟,利剑出鞘!
三人同时从雪地窜出,一飞冲天杀向石坚!
石坚大惊,倒也反应迅速,急忙掉转攻势,将赤光射向三人!
燕云霆斩出一道剑气,将赤光完全打散,随后,与李怀安、宇文长卿各在石坚上中下,呈犄角之势将其围死在空中。
“又是你们!”石坚震怒。
燕云霆冷声道:“鸟人,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了两次,这次你插翅也难逃。”
“哼!可笑……上次不过是我轻敌!自那离开后,我日夜思念你们,恨不得将你们碎尸万段,杀之而——”
“废话太多!”李怀安大喝,将裴霁一抛,以仙力分化万剑,以武力淬于万剑,二指轻呵:“去!”
以万剑化作剑盾,将银翅大鹏团团包围,只留下头顶一个缺口。
石坚掷出妖珠,企图从头顶杀出重围,燃一道烈阳从天而降,如灭世盖顶将其逼了回去。
“我说了,今日你难逃一死!”
燕云霆独立于剑盾之上,一道寒气再将剑盾加固,而后啐一口精血,蓄起弑妖之剑:“宇文兄,挡住这鸟人十五息,我必杀之!”
“我尽量。”
宇文长卿携剑立于剑盾口,身体淌出阵阵真气,儒宗之剑,虽看似温柔,却同样致命,何况还有十大名剑之二的国殇加持。
“你们这些蝼蚁!放我出去!”石坚催动红珠,狠狠撞击着剑盾,威势着实不小,每一次撞击便会崩飞数百柄飞剑。
宇文长卿以剑气对抗妖力,前几道还算游刃有余,但越到后面越发力不从心,他,毕竟只是个涅境武修,他,毕竟只是个读书人。
石坚越发着急,又时张开银翼,迎着头皮往盾口冲撞。
“燕兄,早就过了十五息啦!”宇文长卿大喊。
“多一息便多把握杀此鸟人一分,且让!”燕云霆呵道。
宇文长卿撤身离开,燕云霆照胆已红光漫漫,他一飞冲天,携剑杀入盾口:
“三年之前,我施展此剑不过涅境武力,而尽已臻化境,杀你如杀鸡!”
石坚也明显感觉到了势不可挡剑意,他发狂大吼:“啊啊啊……武修!武修!我石坚与尔等不死不休!”
他收拢银翼,将自己裹成一颗“蚕茧”,随后抛出妖珠,张口射出一道赤光,“噗呲!”赤光狠狠击在妖珠上,“滋滋滋……”妖珠迅速决裂,一股强大的毁灭之息蓄势待发!
“此珠将碎,快收剑后撤!”
李怀安瞠目大惊,即刻撤出万剑,化作盾墙拦在燕云霆与宇文长卿身前,与此同时,那妖珠也彻底碎裂,“呼咻!”那都已不是“轰隆”的爆炸声,而是不断地绽放与分裂!
燕云霆即刻转换剑招,在剑墙上加固寒冰,只身拦在了李怀安与宇文长卿身前——
“轰隆!”
最终还是一声爆炸,天塌地陷,万丈飞雪,刺眼的光芒吞噬了所有颜色!
石坚趁着爆炸的威势,摇身变作银翅大鹏,瞬息百里向远方逃去。
“燕兄!宇文兄!”李怀安赶紧喂燕云霆服下一枚正气丹。
燕云霆口鼻淌血,耳朵嗡嗡作响,脑中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心里却有一个坚定的声音:“不能让它逃了!不能让它逃了!”
他用仅有的信念,取出三张千里御风符咒,大吼道:“追……给老子追!”
李怀安与宇文长卿也已满腔怒火,二人各扶住燕云霆一条臂膀,同时掐碎了千里御风符——
“呼哧!”
乘奔御风,瞬息千里!
……
银翅大鹏展翅了十下,最终不得不化作人形,瘫倒在了雪地里,方才的爆炸,他也已身受重伤:
“咳咳……噗!”
一口精血喷在雪地,他抓紧一把雪大吼:“该死的武修!毁我千年妖珠!此仇不报,我石坚誓不为人!”
“你本来就不是人,你也没有资格成为人。”冷冷一声言语,三双靴子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猛地抬头,三把人间之剑,已悬在了他头顶,锋戾之寒,比冰原百倍不止。
“你们……是如何追得上我的,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乃高贵的大鹏族,瞬息可达百里千里,你们只不过是脆弱的蝼蚁,这绝不可——”
“啪!”
李怀安一脚踹在石坚面门,将他狠狠翻了个面,“大鹏又算个什么东西?畜生就是畜生,再高贵也是畜生,今日,你必死无疑。”
“哼,呵呵……哈哈哈……就凭你们?也敢杀我?我父亲可是妖帝大鹏王,上古妖神之一,连大罗金仙与真龙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你们这些蝼蚁凡人,敢杀我?敢杀我——”
“噗呲!”
燕云霆一剑插入石坚心脏。
石坚双眼暴突,看着如此决绝的三人,他终于明白,他们真的会杀了自己。
“你在华胥所造的孽,哪怕只害死了一个凡人,一条狗,那你也要为之付出代价,这便是我们武修的办事风格!”燕云霆拔出照胆,剑尖一路顺着石坚的胸膛、肚皮,一直划到了丹田之上。
石坚终于是怕了,“你……你们别杀我,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而……而且来华胥造势,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计划,是有人在背后蛊惑我的!”
还有幕后主使?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燕云霆当即收剑回鞘,露出了个微笑,蹲在石坚身旁:“你早这么配合,也不用受这穿心之苦了,尊贵的大鹏族王子,我还真不敢轻易杀您呢。”
石坚半信半疑,“你们武修变脸变得太快了,我该如何信你们?”
燕云霆举起手指发誓:“我梅明志以道心对天发誓,若是食言杀了你,必遭天打五雷轰,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这样总可以了?”
“光是誓言——”
“你还有资格谈条件么?”燕云霆剑出半鞘,闪出一道寒光,冷声道:“你就算不说,我们也会将幕后主使给揪出来,只不过得多花点儿时间罢了,所以你应该趁我对你还有兴趣之时,老实交代,或许可免一死。”
“是九幽的人!”石坚即刻说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裹着黑色的袍子,是淡蓝色的皮肤……哦对,他还持有一根日月权杖,说话总是云里雾里,神神叨叨的!”
如此清晰的描述,燕云霆必然已经猜到了——万朽君。
九幽的魔爪,果然早已伸到仙界。
“你与他之间有何阴谋?”燕云霆问道。
石坚说道:“他让我拉拢不死族攻陷华胥仙域,他还说他会为我们妖域打造一支足以踏平整个仙界的强大军队……”
燕云霆冷声道:“所以你信了他的鬼话?他可是来自于暗无天日的九幽,是我们所有生活在光明下的人的死敌。”
石坚刚忙解释:“刚开始我也不信,可他……他能控制不死族的毒尸,还能让这些毒尸变得空前强大,血瞳变作黄瞳,黄瞳变作蓝瞳,蓝瞳变作红瞳……真的,我亲眼所见!”
万朽君或许早已觊觎不死族很久了,甚至比人间的这场瘟疫还要久远。
“最后一个问题,”燕云霆问道:“你干的这些蠢事,你老子知道么?”
石坚先是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父亲他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燕云霆深吸一口气,冲李怀安动了动手指。
“噗呲!”
李怀安一剑刺入石坚丹田,扣出一颗金灿灿的妖丹。
“你……你们!”石坚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你老子若是不知道这些事,我还真有些忌惮不敢杀你,但他既已知道,却选择袖手旁观,那他总有一天也得死。”燕云霆抹上了石坚的双眼,算作是对死人最后的仁慈。
石坚死后,变回了原形,一只身长近二十丈的银翅大鹏。
“此巨鸟的银翼可规避风雪,留着日后必有大用。”
“废话,大鹏乃是神鸟,浑身上下都是宝贝,它的骨骼同样也可用来炼制仙剑。”
“那这可金灿灿的妖丹……”燕云霆搓了搓手,冲李怀安“嘿嘿”发笑。
李怀安大方收入自己囊中,“上回龙珠便大方让给你了,这颗该属于我了。”
“可这妖丹明显比那颗龙珠要好,反正文曦还没炼,我们换一换如何?”
“你想得美!以你的资质,再好的内丹也无大用处,倒是我,若能转化此丹,踏入飞仙境也不是不可能。”
“咱们猜丁壳儿如何?”
“滚滚滚……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