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哈哈’笑了一声:“哪有,怎么会,我是那种只看脸的人吗?”
心里却在腹诽,若说小白脸,在场的几位长相也差不了多少,都是可以让男人眼红、富婆包养的程度。
听说多看帅哥美女可以增寿延年,她前世和这世加起来也看了不知凡几了,这怎么着也能增寿个一两年吧……
鹿呦看着乌林那张俊脸,思想不觉跑偏,他却冷哼一声,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若别人说这话我信,你?算了。”
以前跟她出任务的时候,见到个稍微好看点的小姐姐,她语气都要更柔和一些,笑容也更多一些,遇到长得好看的人来问路,也格外耐心热情些。
乌林一直觉得,她之所以对云晨那么温柔,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因为这小子生了张俊秀至极的好皮囊。
可现在又来了个君故,美得跟幅画似的不说,还带了点妖妖娆娆、勾人的味,还没事就往她身上贴,今天这个风格,明天那个风格,比那勾栏里的小倌儿还善媚,偏生他修为还高,除了云晨,几个人都不是他对手。
真是越想越气。
可站在哥哥的角度,这也只是妹妹的私事,她就算被男人所惑,喜欢上别人,他也无权干涉那么多,顶多给她建议或训斥两句。
一时间,乌林心里堵闷发涩,少女却还朝他嘻嘻一笑:“要按你这么说,我当初跟你结拜,也只是因为看你好看呗。”
乌林心口一跳:“那你当初是因为什么跟我结拜?”
鹿呦毫无惭色道:“当然是因为你当初说要把赚的灵石都分我一半啊,这种诱惑谁抵得住!”
美色是用来养眼的,钱才是真正的命根子啊。
乌林:“……就这?”
鹿呦笑笑:“主要还是气氛到那儿了,不结不行。”
乌林气道:“那你以后跟人成婚也是气氛到了就成了?”
鹿呦嘀咕:“那没气氛也成不了啊。”
乌林咬牙:“合着当初跟我结拜的时候你就没点真心呗!”
鹿呦连忙摆手:“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要是没真心我干嘛还要跟你立血誓,哄哄你不就得了。”
…
两人斗了会儿嘴,等回转过身时,发现其他人都还在那里候着他们,不由脸色一赧,各自装模作样地摸摸鼻子,揪揪长发。
薛玉宸听她无事,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多了抹遗憾,今晚本来还打算带她去城里逛个尽兴的……
顾景明一手搭在江行舟肩膀上,一手掩嘴打了个呵欠,“行了,呦呦没事儿就好,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们也回去了。”
鹿呦应了声,却在看到那白衣胜雪的少年时,顿住了步伐,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心虚。
云晨的脸色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可锁着她的眸眼却很幽深,淡淡的月光流转在他脸上,给细瓷般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朦朦的霜华,被墙头落下的枝影一遮,莫名多了丝隐晦难辨的凉意。
鹿呦讷讷叫了他一声:“云晨……”
他不语,只是盯着她的唇看了看,目光泠泠似河边吹来的清冷的风,在她被看得不自在极了时,启唇,附和似地说了句:“好好休息。”
而后转身朝着暗处走去。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鹿呦叹了口气,也转身跟着向元灵和秋允之走进了院内。
当月上中天,所有人都已离去时,原本早就不见的白衣少年却倏然站在了墙头,碎花摇落了满肩,束起的长发也被露水浸得湿润,漆黑分明的眉目里压了丝幽微不明的情绪。
无声无息地落进院中。
脚步很轻,慢慢走到窗边,吱呀一推,木窗应声而开,月光蔓洒进窗内,正好落了半扇光晕在靠窗的床上。
床上的少女已睡得很熟,半侧躺着,光洁无瑕的脸蛋枕在手臂上,青丝落了几缕贴在微微嘟起的红唇上,腿还蜷曲的夹着被子,睡姿并不规矩,却很好看,也很可爱。
心里的郁气在看到少女睡容的刹那,散去不少,却又转瞬升起一股疯狂而惊人的占有欲。
想把她藏起来,谁也找不到,看不到,只属于自己。
他突然对她的答案没了信心,也对自己没了信心,若最后,她选了别人,他会如何……
向元灵睡到半夜,本想起个夜,谁知一睁眼就看到鹿呦窗边站了个白煞煞的人影,差点没吓得直接蹦起来。
待看到那人居然是云晨后,才止住了已经滑过喉腔的惊叫声。
也不敢出声,只是在心里腹诽:哎呦我去,这大半夜的,他竟然跑来偷看呦呦,云晨师兄原来这么痴汉的么!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向元灵瞌睡都被扫得一干二净,只悄咪咪睁了条眼缝朝那边觑着,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他发现自己醒了。
本以为他看一会儿就该离开,谁知,下一刻,向元灵便猛地睁大了眼睛。
少年隔着窗栏,俯身探进了半个身子,伸手轻轻撩开少女脸颊上的发丝,拇指按在她唇上,似着了魔般轻喃出声:“呦呦,你是我的,是我的……”
连额眉间都若隐若现了一丝血红色的花纹,低垂的眼更如染墨般,黑沉的吓人。
这模样,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害怕,向元灵伸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怕一不小心发出声响。
最后,直到快天亮,她都要模模糊糊睡去时,那道白影才悄声无息地离开,窗牖被阖上,看不出一点痕迹。
向元灵打死想不到云晨居然还有这样一面,虽然平常他就有点让人发怵,可经过这一晚,就更觉惊心。
要不要告诉呦呦呢……
她很犹豫。
鹿呦这一晚睡得却还不错,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她睡觉向来沉实,一旦睡着便雷打不动,很难醒来,早上照例洗漱好穿衣,又去院子里练了会儿剑,正要去食堂,就见云晨提着个食盒,悠慢踏进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