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县纪委审讯室。
董勇居中而坐,右手边是二科属下黎明,负责做笔录,左手是寸头青年,仍旧负责安保。
“董科长,我的问题都交待完了,真的没有了!”
赵天琪满布血丝的眼睛,故作真诚地直视董勇,回应着董勇再次对他继续坦白要求。
“赵天琪,你若还心存侥幸,那就是放弃坦白从宽的机会,吃亏的还是你。”董勇继续施压赵天琪。
董勇抓赵天琪之前,就已深入研究过,山头乡专程转到纪委的证据材料,再加上赵天琪进审讯点的时间,可以说董勇是全三江县最了解赵天琪的贪污款项。
但赵天琪1个多小时的坦白,赵通发现都是村部账上记录的那些贪污款项,至于吃拿卡要的收入,几乎没有提到。
至于于检举材料上欺男霸女、与多名女人保持不正当关系,则绝口不提。
这点小伎俩,在专业办案人员眼里,就如小孩子过家家般,因此赵天琪说的罪行,只要他进了纪委,不用他说,也可以轻松地查出来。
“董科长!我就是要抓住坦白从宽的机会,所以都招了。”赵天琪应道。
而此刻的赵天琪,心里笃定道途说的胡搞男女关系,是绝对拿不出证据的,绝不能被审讯人员软硬兼施地乱了方寸,这个方面只要自己招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因为,只要办案人员去村里核实他的招供,他自知这些年,是怎么威逼利诱一个个女人的,所以流氓罪一下子拉到达顶格线了,严打期间这么严重的流氓罪,他赵天琪就是一万条使也不够枪毙的。
审讯还是进入了艰难的拉锯战,彻夜轮番审讯开始了……
和吃饭的情形类似,赵天琪第一夜是激动地睡不着,但第二夜是想睡而没机会睡。
1500瓦白炽灯,直射在面前,纵使闭眼,强光也透过眼皮而入,同时强大的热量,如烤鱼干样的抽着他的身体水份,嘴唇干裂了一层又一层。
原本红润的脸,在强光下显的煞白煞白,无比的憔悴让赵天琪精神恍惚着,但又不得不极力保持着一丝清明,回答着审讯人员的问话。
“赵天琪,那你们村计划生育罚款,为什么差距这么巨大?”
“符合…上级规定!”
“我问的是为什么差距这么巨大?”
“我记不清了!”
……
下午四点,杨晨给陆明轩叫了两辆拖拉机,一辆拉货,一辆拉人,组成个小车队,有点浩荡地把陆明轩一帮人送到了陆家。
“哟!这谁家干嘛呢?”
“往东头去,那不是江英嘛!”
“还真是,怎么白了这么多!这是干嘛呢?陆胜军生意做不下去啦?”
“不像是”……
赵家村闲言碎语,都淹没在拖拉机“突突突”的噪音里,江英也只是象征性地点头微笑和相遇的人打着招呼。
“锅锅!涵涵要下去玩!”陆玉涵糯糯的娇憨声,让陆明轩心都化了。
刚到家门口,陆玉涵就从陆明轩怀里醒了过来,看到时隔五个月的家,瞬间睡意全无,屋里屋外地疯玩起来。
黄龙帮着整理卸下来的物品,与陆明轩一起归类存放到不同地方。
江英则房内房外打扫着卫生,虽然五个月不在家了,比想象中干净多了。
因为考虑黄龙也要回家,所以下午五点多,江英就招呼一家人吃完晚饭。
“陆老板!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你一定要叫我啊,我一定会好好干的。”黄龙停下脚步,回身看着陆明轩,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于黄龙的拘谨称呼,送行的陆明轩也不想再纠正了,很干脆地回道:
“你这两个月做的不错,有事一定优先考虑你。”
“那就好,嘿嘿!!”黄龙重重地点头感谢,高兴地笑了起来。
他措着口袋里,陆明轩给的200元工钱,心里无比的惊喜与满足,这样大方的老板,正如三弟黄少说的,一定要想法跟着他干。
天色还早,太阳还羞涩地挂在西天,偶尔吹过来的山风,有了深秋的凉意。
背着随身换洗的两套衣服,黄龙沿着陆明轩家后山的山路,只要翻过一道山梁就是黄龙的窝沿村了。
盘算着200元,不仅在自家婆娘面前挣到男人的尊严,真正的是能给家里添补不少东西了。
再想着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跟着陆明轩赚钱的机会,黄龙嘴角扬了起来。
江英见儿子陆明轩送黄龙返回,这才喜滋滋招着手,叫道:
“小轩!来帮妈妈一起算算账!”
“好嘞!”陆明轩爽快的应道。
盘点自己的收获,这个时刻才是一个人开心的时候,不管曾经多累,只要收获远超预期,即使多年后回忆,都是开心的事。
陪着老妈江英数钱,那就是陪着她一起高兴,陆明轩喜欢看到老妈收获的喜悦、开心的样子。
正房内餐桌上,堆满了零零碎碎的订购单与出货单,江英一张没丢的都带回了家。
陪着老妈一起累计总收入,又一起把总支出也累计出来。
看着老妈江英,一直喜形于色,特别是累加出总收入后激动的像个孩子,陆明轩觉得,让老妈参与做生意这一步走对了。
五个月的冰棒作坊生意,合计收款.45元,扣掉所有开支,利润为.6元。早前陆明轩分批带回家的钱,也都移交给了老妈。他要让老妈枕着多元踏心地生活。
原本是用赚钱理由把老妈调离赵家村避劫,好放开手脚弄死赵天琪,没想到顺带赚钱的目标,竟然也给陆明轩带来如此的收益。
而陆明轩个人的1800多元销售款并没有计算在内,加上从赵天琪办公室顺回来的2150元,已超过4000元,除掉开支的钱,陆明轩现有可支配:3450元。
有了这些钱,陆明轩下步促进赵天琪快死的行动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