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甚是委屈。
回来后蒙娘子一番细问,“是让你去做丫鬟的,不是让你去做主子的,奶奶人小年幼,一个人回来,你倒是同那侍卫在后头,是要谋划些什么?”
云烟跪在僧舍寮房中的小佛像跟前,委屈难耐,“是少奶奶跳脱,不管不顾的,自行往深山里去,我同青川小哥寻了好些时辰,眼看着就要出事儿了,才在一棵老树下看到睡过去的奶奶。”
她生性娇弱,咬唇吟泣,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可在她跟前的不是青川、大公子,或者任何一个男人,反而是见惯后宅各类女子手段的蒙娘子。
她定定的看着云烟。
“青川搀扶着你回来,二人心中却无奶奶半分,漫说奶奶是我等的救命恩人,就是到大公子跟前,奶奶也是一等一的要紧人儿,你且说,如何是好?”
云烟跪在佛像跟前,萎靡娇怜。
一只手揉着崴脚之处,一边用手背拭泪,却不说话。
旁边竹雨赶紧打了圆场,“娘子,如今在寺中歇下,不如就让佛祖教导一番云烟,说来云烟性子弱身子单薄,奶奶却精神百倍,追不上也是有的,倒也不全然是云烟的失职。”
蒙娘子看着天真的竹雨,也懒得多说。
“我们从那吃人的地方出来,奶奶也不嫌弃我等,留在身旁近身伺候,可算是莫大的恩赐。如若你们不知感恩,今后我也不再管你们。”
这话说得极重,竹雨也吓得跪了下来。
“娘子莫要这么说,你若是不管我们,今后失了章法,得了主子厌弃,只怕才是祸事。”话到这里,也不再给云烟求情,她暗地里戳了一下云烟,云烟了然,低着头说道,“娘子莫要生气,是云烟的不是,今后一定恪尽职守,不敢再犯今日之错。”
蒙娘子不忍让她们就这么被一时得来的安稳迷住了眼,还是狠了心,罚云烟跪了一个时辰。
期间,云烟跪不住时,也指望着大奶奶遣人来找她上前伺候。
可偏偏落了空。
袁璩和李挚本还在耍玩着五子棋,李嶝看她二人悠哉,索性起了兴致,抓来下围棋。
李挚还有几分能耐,至少被打吃了子儿时,面上表情能崩住。
到袁璩这里,就全然不行。
她本不懂其中奥妙,匆忙学了规则,学着五子棋什么的,横冲直撞,李嶝是什么?那可是中了头榜进士之才,曾经的天子门生。
珍珑棋局,黑白绞杀,几乎是云淡风轻之余,就把袁璩杀得片甲不留。
但凡一个杀字,隐隐约约都会勾起她心中最原始的欲望。
她冷哼道,“哥哥,今日不留情面,来日你可等着。”话语之后,李嶝哑然失笑,“不过是对弈,阿璩如此认真,倒让为兄有些不忍下手。”
袁璩招手,“来来来!哥哥尽管来。”
下一刻,本还密密麻麻的棋盘上,李嶝一子落下,李挚扶额,“哎哟哎哟,小嫂子,你倒是豪言万丈,啧啧,实则惨不忍睹。”
说罢,就要帮着捡去死子。
袁璩一把拦住,不可置信道:“且慢,我这是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