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苏砚尘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瞧着月亮。
“公子,外面风大,还是进屋吧!”
合风手中拿着披风,劝慰道。
偌大的相府,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凋零。
苏栖被冷星疏秘密关押,而苏砚尘便只能在院中哀愁。
院子外皆是冷星疏派来的人,为的便是让苏相乖乖就范。
“璃儿被慕容云知劫走了,都怪我。”
苏砚尘神色不明,语气中满是自责。
他好似真的帮不上叶浅璃一点忙,反而总是拖累她。
“公子放心,夫人她吉人自有天相。
且那慕容公子心中也爱慕夫人,定不会伤她性命。”
合风微微叹气,自家的公子倒是如愿嫁给了叶浅璃。
可大婚之夜,歹人来袭。
不仅劫走了叶侯爷,连无洛也受到了牵连。
好在苏砚尘在帝都中颇有名声,又是苏栖的独子,尚能安然的在府中度日。
“浅浅。”
苏砚尘站起身来,看着皎洁的月,转身进了屋子。
他将门关上,这才从床板下掏出了苏栖的密信。
原来冷星疏是叶瑾与碧海国皇子的私生子,而叶浅璃才是真正的二皇女。
暗夜中,突然传来了一道琴声。
苏砚尘眸子一阔,这琴音听起来竟然如此的熟悉。
他披上了外衣,又拿起了一盏灯,朝着相府那最偏僻的院子而去。
皓月下,苏砚尘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步而去。
“师父?”
荒僻的院落中,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正闭着眸子弹琴。
他听到了脚步声,这才将双手平放在了琴弦上。
“砚尘,好久不见!”
抚琴的男子虽然年岁偏长,但生的花容月貌,倾城倾国。
走近一步,细看一下,苏砚尘倒是与他有几分的相像。
“师父?您...您怎么会?”
苏砚尘语气激动,有些不太相信。
“怎么会还活着?”
那男子忽然笑了,那笑容让天地变色。
“不,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十几年前,您便失踪了。
徒儿遍寻不得,心中十分的担忧。”
苏砚尘顿时眼角盈润起了泪花,这个教他弹琴的师父,待他极好。
“砚尘,随为师走吧!”
“师父何意?”
苏砚尘愣怔,看着眼前同样满目泪花的人询问。
“砚尘,我既是你的师父,也是你的生父。
如今你的母亲已然生死不明,我不能再这么放任你不管。”
“父亲?你若当真是我的父亲,为何不想办法救母亲?”
苏砚尘退后了一步,避开了这男子的手。
“我与你母亲皆有苦衷,你是我的孩子,便应随我回去。”
“回哪里?”
“承天阁!”
“若不救母亲,砚尘哪里也不会去。”
苏砚尘心中疑惑,他从未听过什么承天阁,亦未听母亲提起过父亲。
儿时的记忆,这个人只是自己的师父。
这么突然出现,又声称是自己的父亲,怎么能让人不怀疑。
“砚尘,你已成婚,莫要再任性。”
“师父既已知我成婚,那我更要等妻主回来。”
苏砚尘俊美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冷星疏突然把持朝堂。
又联合了白如玉将帝都中的大权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若是叶浅璃冒然回来。
恐怕凶多吉少,他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走了,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砚尘,你难道就只是想坐以待毙,不想帮衬你的妻主吗?”
这男子站在苏砚尘的面前,询问道。
“师父...”
“砚尘,跟我走,我会给你想要的。或许你能帮到你的妻主也不一定!”
苏砚尘背过身去,默默的思索着师父的话。
相府外皆是冷星疏的守卫,而自己的师父却来去自由。
难道又是与那承天阁有关?
师父说的对,他痛恨自己的无能。
“好,师父,我跟你走,只不过母亲她。”
“放心,你的母亲不会有事!”
见苏砚尘担忧,这男子安慰道。
他冒然现身,此刻定是要将苏砚尘带走。
“师父,您到底是谁?为何母亲从未在我面前提到过您?
还有这承天阁到底是什么地方?”
苏砚尘看着眼前的人,神色复杂。
多年不见,自己长的倒是越来越像师父,亦或者说自己的生父。
谜团四起,师父与母亲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自己?
“承天阁,乃是四国皇帝或皇储才配知道的神秘组织。
而承天阁拥有神秘的能力,捕获天启,从而保国之气运。”
苏砚尘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人,慢慢的判断着他的话。
“砚尘,你嫁给天命之女,亦是命中注定。
她乃是异世幽魂,随天道机缘来此,便是为了解决这纷乱流离的局势。”
“师父说浅浅便是天命之女?”
苏砚尘心思一动,浅浅真实的身份确实特殊。
“不错。承天阁中早有预言,只不过。
原本承接天启的阁众,如今分成了两派。
嘘...不好,有人来了,砚尘先随我离开。”
正当这男子解释之时,便听到了有人过来的动静。
苏砚尘深深的回头望了眼相府,最后还是跟着他离开了。
....
“禀殿下,苏砚尘失踪了。”
白如玉单膝跪地,恭敬道。
“务必找到他,否则苏栖怎么会乖乖听话。
朝堂不稳,还需要她多多帮衬才是。”
冷星疏微眯着眸子,他今夜前来,本想将人也关起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天水垂着头,静静的听着两人的谈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该死,谁说男子不如女子!
“殿下,您说这苏砚尘不会武功。且府外都是守卫,他这般诡异的消失。
是不是与那承天阁有关!”
白如玉眉头微皱,总觉得承天阁有意利用冷星疏。
可冷星疏被权势眯了眼,一心想要称帝并未察觉承天阁的意图。
“白如玉,有些事不是你该过问的。多派些人手,将人速速寻回来。”
冷星疏眸底划过冷意,不论是谁,只要能助他登上帝位,损失些什么又有何妨?
“如果杀人可以安抚众人,那就杀掉。以战方可止战,以杀方可止杀。
阿姐,你等着待我一统四国,定封你为后!”
冷星疏抬头望着空中的明月,低低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