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碗药就在磕磕绊绊中熬出来了。
毛毛把药倒在两个碗里,锅和其他的东西都清理好了,放回原来的位置,他看见其他人是这么做的,于是也跟着这么做。
厨房里的东西都是公用的,如果是私人用品,应该不会放在厨房这个公共的场合。
毛毛端了两碗药从大厨房出去,看着这一模一样的房子,看着这昏暗的路,毛毛脚步不停向前走。毛毛的记忆力很不错,他按照来时的路很快返回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的狐童已经等着急了,但江奇在房间里,他不能出去找人,只能一直朝门口瞧,等看见毛毛回来,才松了口气。
毛毛手里的药经过这一路已经不太烫了。
等到把碗放到床上时才想起来,他们需要个喂药的勺子。不过在厨房时,毛毛似乎没有看见勺子这种东西。
没有勺子也只能用碗直接喂药。
还是狐童扶起江奇,毛毛来喂药。
不知是药苦,还是毛毛他们不会喂,最后,一碗药喂的很不顺利,一半都没能进得了江奇的口。
毛毛着急的想哭,但他一滴泪也没让它流下。
狐童把江奇放好,又扶起了小男孩。
毛毛整理好情绪,端起另一碗药。他对待小男孩,明显没有对待江奇时那么有耐心。他用手捏开小男孩的嘴巴,把药直接灌了下去。最后,小男孩喝进去的药,甚至比江奇喝进去的还少。
毛毛没管他,又到江奇的身边去了。
小男孩不知道伤在哪了,连医师都没查出什么,可他人就是不醒。
毛毛躺在了江奇的旁边,狐童躺在江奇的另一边,那小男孩在狐童的另一边。
毛毛把从车夫那得来的肉干分了一半给狐童。
那么点肉干根本不够吃,肚子还是很饿。
饿着肚子睡真是太难受了,幸好还能喝些水。
毛毛躺在江奇的一侧,他没睡觉,就这么看着江奇。
他感觉江奇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感觉他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只能这么看着。
毛毛心里一直害怕着,害怕江奇就这么一觉不醒。
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等梦醒了就会发现他趴在明亮的教室里的课桌上,睁开眼来就能看见老师拿着戒尺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个房间现在住了四十多个人,其他人都睡了,只有毛毛还没睡着。
狐童也迷迷糊糊睡着,在他睡着前想到一件事,毛毛装水的盆去哪了?只是他太困了,很快把这事给忘了。
毛毛想看着江奇醒来,这药也吃了,他什么时候才会醒?
他就这样看着、看着……就在他坚持不住想要睡觉时突然听见他的身侧有动静。
毛毛一下从地上坐起,原来是江奇传来的声音。
毛毛以为江奇要醒过来了,惊喜的摇着江奇。
他的声音吵醒了一些人,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毛毛也没管,还沉浸在江奇要醒来的喜悦中。
可是很快毛毛就发现江奇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是又发烧了,嘴里还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狐童也很快被毛毛的动静吵醒,他也发现了江奇的不对劲。
毛毛很快反应过来,喂了一管药液下去,管子很小,加上有经验毛毛把药全喂进了江奇肚里。
等江奇情况稳定了些,烧也退了时,毛毛叫狐童先去睡。狐童毕竟还是个孩子,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毛毛守了一夜,担心了一夜,一夜未睡,早上就很困。但毛毛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他们没有食物,还得找些吃的才行,还要再去找医师过来给江奇看看。
天还没亮之前,房间里的人就陆陆续续离开了房间,不知他们要去哪里。
天亮之后不久,就连同他们一起来的女人和那孩子也出门了,房间里只剩下毛毛他们四个。
房间里只有五十张草席和门口墙壁上那盏油灯,就没有任何的东西了。
现在房间里的人一走,他们各自的私人用品也带走,房间里显得有些空荡荡。
毛毛说自己要去找医师,就拖着疲惫的身体找到昨天那栋五层的楼房。
大厅的前门和后门都是开着的,也没人守着,毛毛直接就从后门进去了。
这里的景象和昨天来时差不多,只是比昨天人多了很多,也热闹了不少。
这个大厅里的人身上的穿着形成了两种鲜明的对比,一种是穿的干净得体,甚至还有穿着华丽,像贵妇人一样的人,一种就像此时的毛毛一样穿的破破烂烂,像乞丐一样的人。
这楼应该是这大院里的办事处。医师管事员工应该都在这里办公。
他不知那些穿的好的人是做什么的,但那些穿的不好的绝对是住大院里的难民。
这五层的楼房是这大院里最高最大最好的房子,二楼以上不让难民私自上去,不知是什么地方。一楼除了有几间房,其他全是大厅的面积,人来人往的,有些杂乱。
毛毛也没理会这大厅奇怪的现象,他在大厅找了一圈,他要找个医生给江奇看看,再开些药。现在的他完全没考虑没钱的问题。
没看到有长得看起来像医师的人,他也不知道谁是医师。
这时,他却看到了那个孩子就这么站在大厅一角,对上毛毛的视线,立马逃也似的离开。
毛毛没管他为什么会在这,眼神都不愿多给他一个。
毛毛找到了一个穿工作服的男人。
男人看毛毛来到他面前,似乎有什么事。他问毛毛有什么事。
很好,男人说的宫登语,毛毛根本听不懂。
他试着用自己知道的语言跟男人沟通。
男人听毛毛说着,听得一脸茫然,显然是没有听懂毛毛在说什么。毛毛看着男人的表情放弃了和他说话。
男人见毛毛走开,无所谓的耸耸肩,这里难民太多,他也没多少精力去应付这些难民。只要他们不主动找事,他绝不会主动找他们。
正在毛毛打算找第二个员工问问时,大厅正门口来了一个老头。
毛毛一看,正是昨天那不靠谱的老医师。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拉了老医师就往自己的房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