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忆梅又端起了小男孩的药碗,给小男孩喂药也是一样的,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小孩子动作就变得温柔。
对忆梅来说,都是病人,都一样要喝药。
毛毛和狐童对忆梅很是感激,觉得她是个好人。
要是毛毛和狐童来喂,可能还会像昨天那样糟糕,也有可能是毛毛一点一点喂很长时间。
忆梅看着两人的眼神没有多说什么,只笑笑,给人喂完药,她就带走了两个锅和两个碗。
忆梅返回厨房后,往两个锅里又加了些水,再放到火上熬了会儿。
她在之前给江奇和小男孩倒药汁时,是特意在锅里留了些的,现在再加些水,还是可以再熬一些出来。
她执意要把药锅一起端走,并不是怕药容易洒掉,也不是怕药容易凉,只是因为她怕药渣留在厨房,会被人当垃圾倒掉。
她那么热情的帮忙端药、喂药只是为了这药渣而已。
忆梅也仔细观察了江奇和小男孩,都是受伤昏迷的状态。她也观察了两人的药渣,两人的药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一个多一个少罢了。
忆梅觉得熬的差不多了,就端起锅把两个锅里的药全倒一个碗里,刚好够一碗的量。
她把药端走了,锅里的药渣也被她带回去了,如果买不到药,这药渣还可以再熬熬
忆梅今天运气不错,在狐童那里挣到了11个生门黑片,还有一小碗药,已经算不错了。
在这大院里其实找人干活的人并不多,大家都是逃荒来避难的人,自己能干活就不会花钱和粮食去换劳动力,所以忆梅有时连一个黑片都挣不到,碰到狐童真的是她运气好,狐童又大方。
况且在大院里找活干的人不止她一人,所以守着厨房找活干是件不容易的事。
现在在宫登,宫登币虽然不值钱了,但生门币还是值钱的。
虽是战乱,可生门的商店一样开着,一样的价格在营业。
有生门币就能在这些店里买到你想要的东西,包括粮食和药品。
现在宫登币不值钱,当然兑换生门币时也要更多的宫登币才能兑换到生门币。
起初,这大院里是会分发少量粮食的,可后来发现好多人好吃懒做,后来大院里的人就没有领过粮食了。
停粮之后,还有人闹过事,最后那些闹事的人全被赶出了大院,甚至赶出了城。
后来大院里的人走了好多,有找到出路离开的,也有从这大院抬出去的,可能很多人是被饿死的。
忆梅他们现在虽没有白得食物了,但这位不知名好心人把院子空出来给他们难民住,至少让这些人有个暂时居住之地。
忆梅住的房间跟毛毛他们的房间没有多大差别,一样的草席,一样的灯,一样的空气不流通。
长时间空气不流通,难受的很,里面又住得鱼龙混杂,导致房内各种气味杂乱,难闻至极,只是住里面时间长了,闻习惯了而已。
这种地方很不适合养伤,只是逃到这里的人没有选择的权利。
有个地方住就已经很不错了,在城外甚至还有在宫登主城的人,他们的日子比他们这些到达泽贡城内的人更加艰难。
虽忆梅的房间和毛毛他们的房间格局差不多,但气氛却是不一样。
忆梅住的房间虽和其他的房间一样,但里面却整理的很干净,虽然里面也有些味道,但是那味也因为干净的环境变小了很多。
他们住的这间房,已经住满了50多人,但里面却有30多人是孩子。
住里面的人基本都是一个大人带一个孩子或一个大人带两个孩子住的。
带着孩子的大人也不一定是父母,有可能是爷爷奶奶,也有可能是别的关系。
他们都是因为有孩子,才集合在一起的。
忆梅也一样,她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儿,是里面孩子最小的一个,名字叫忆真。
忆真虽然瘦弱了些,但是活泼懂事。
忆梅一进屋,就见房间地上,几个同忆梅差不多年纪的妇人正在缝补着几件破了的衣服。
房里有几个年龄在七八岁大的孩子正在玩儿。
忆真看到母亲到来,欢喜地从地上爬起来,赤着两只小脚丫跑到忆梅身边,想要抱住母亲的大腿。
忆梅看到忆真冲过来吓了一跳,赶忙叫在补衣服的妇人抱住她。
可不能让她冲过来,她手里还端着药呢,这时药可珍贵了,洒了可就要心疼坏了。
忆梅跟小姑娘说自己手里有药,不能抱他,让她自己玩儿去。
忆真很理解母亲,乖巧的又跑了回去找孩子玩。
在房里坐着的其中一个妇人,见忆梅进来就停下手里的活,上前接过忆梅手里的药。
“这药可是给良名的?哪来的?”问话的妇人三十五岁左右,她是带着她最小的八岁的儿子逃到这来的,他的家人散的散,死的死,只她带着小儿子艰难地来到这里。
忆梅如实说:“我帮人熬药时剩下的。”
“药对症吗?”
“我去看了,那昏迷的人受伤了,这药说是伤药。”应该对症,不对症又能如何,只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妇人没有再多问,把药端到房内一个躺在草席上的少年旁边。
这少年便是妇人嘴里所说的良名,良名17岁了,是这房间里30多个孩子里最大的一个孩子。
此时的良名是昏迷着的,头上,脸上和手上都受着不同程度的伤,看起来挺严重。
良名是跟他的父亲一起来的这里。
父子两人在城里找了一些散活,每天都能有饭吃,偶尔还会带一些吃的回来给这屋里的其他孩子吃。
本来这样也就勉勉强强过着,可昨天良名却是被他的父亲背回来的,说是被人打了,打他的人也没有找到,本来以为能很快清醒,可是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也没醒。
这大院里虽有看诊的医师,会给开药方,但却不会免费提供药物。
良名的父亲昨天拿着药方说去想办法弄药,可是过了一夜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