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童出了房门后,毛毛接着给江奇洗脸,洗手,擦身。
毛毛看他脸上长长了的胡子,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个小刀片,在那脸上小心翼翼的刮起了胡子。
躺着的江奇脑子里,模模糊糊出现一些画面,那是一个女孩,女孩有双漂亮灵动的双眼。她用一片小刀片在给他刮胡子。不过这些画面闪得很快,不久,江奇脑子里又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毛毛刮完胡子,江奇的那张脸就大变了模样。
虽与在学校比起来黑了些,瘦了些,但与之前的那张乱糟糟的脸比,又像是变了张脸似的。
脸上干净的江奇虽不是特别帅气,但还是让在一边看见江奇的小男孩惊奇了一下,他感觉像有魔法一样,走近来盯着江奇看。
毛毛没管小男孩的好奇。
“你怎么不吃?不好吃吗?还是不饿?”现在这时候好不好吃的重要吗?吃饱才重要,不饿怎么可能?
狐童和小男孩都是他们救下的,救狐童时他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狐童比他还大,不需要他们太照顾。虽然他有时很多生活常识都不懂,但学东西却很快。
小男孩不一样,他是个才两三岁的小孩子,他们现在自己都照顾不过来自己,更别说照顾一个小孩子。
毛毛救他时,本也没想过带上他,可一路小男孩和他们全被送进了这个大院,他没别的地方去,不得不先管他。
毛毛想着或许小男孩可以找到他的亲人,如果他还有亲人的话。
或许他可以找一户善良的人家收留她,但那应该是很困难的一件事。现在他们是不得不带着小男孩。
狐童要去南琮,当时不清楚状况时,说要陪狐童去南琮,现在这种情况,估计暂时走不了了。
狐童有去南琮的目的地,他和江奇却失去了目的地,也许将来还是会陪狐童一起去南琮。
将来到了南琮,他们估计也会分道扬镳了,那时他和江奇又将要去往何方呢?
小男孩似乎听懂了毛毛的意思,用手指指了指那对母女待过的位置。
毛毛懂了,那是要留给她们的。
但毛毛觉得,那对母女应该不会回来了。
“你自己吃了吧!”毛毛说完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就再不管他了。
善良?你能拿出多少资本去善良?这个世界,可怜之人又何止那对母女,善良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男孩小心翼翼把吃的藏在一个他认为很安全的地方,以他小孩藏东西的方法,让毛毛一眼就能看见那个东西。小男孩认为的安全,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毛毛把盆里本就脏了的水放到江奇的脚边。给江奇把脚也洗一下。
脚已经不像在学校时健健康康的。
现在的脚是各种划伤和赶路时留下的水泡印和茧子。甚至大脚趾上还有一道小小凸起。这是骨折过的痕迹?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脚趾骨折那得多痛?为什么他没有说?
毛毛看着难受极了,他从包裹里扯出块破布就给江奇擦脚,擦完之后就直接把水向门口倒了。
当毛毛感觉时间过了很久时,狐童还没有把药端回来。
毛毛很担心,不知狐童在厨房里怎么样了,是不是一点柴也没有了,是不是买不到?是不是人出了意外,杀手是不是大白天光明正大的来了?不知道他怎么那么久没回来,但再担心他现在也不能一个人去找人。
江奇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只单纯闭着眼睛。江奇在这里,他没法离开这里。
这大院管事说这里不能闹事,但其实闹事的多了去,像昨夜里和前两天死了人的事,都是无人过问的。
他们住进这大院里的这些人的生死是没有保障的。
如果他离开房间,保不齐江奇会出什么意外,再加上江奇有“自杀”前科。他就更无法离开,没有手机的时代,就只能这样干着急。
太阳到正中间时,毛毛又饿又着急,还没有回来,太阳偏向另一边时,毛毛已经打算带着醒来的江奇一起出去找人了。
毛毛最终没出门,忆梅给他们送来了两个饼子和一碗素汤,汤是真的素,汤里只有几片菜叶,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忆梅姨,狐童呢?”毛毛说着不太熟练的南琮语问忆梅,然后又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他在厨房看着药呢,他让我帮你们先送些吃的过来,药估计还有一些时间才能熬好,今天厨房里没柴没水的,就有些等的时间长了。”她还是很忙的,忙着从外面打水砍柴,有好多事要做,“饼子是从外面买的,厨房现在只有这汤卖,你们先吃着,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谢谢忆梅姨。”毛毛知道了狐童没有危险,也就放心了,“我把这汤碗空出来。”
毛毛把盛了汤的小碗空出来,把汤倒在自己的碗里,让忆梅带着空碗走了。
毛毛看着手里的一小碗汤,再看看江奇。
江奇现在又高又瘦,像根竹竿子,如今没了胡子的脸上更是皮包骨头似的有些脱相,他得吃些好的补补才行,本就生病失血过多的人,才吃这么点怎么行呢!
毛毛拿了个饼子给小男孩,“吃了。”
早知道让狐童把这货带走了,真麻烦。
他找出小男孩藏起来的吃的,倒进那一小碗汤里,把另外一块饼掰了一半到汤里,泡软了之后,一并喂给江奇吃。
小男孩看着毛毛把他藏起的东西拿走了,着急的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拿着干干的饼子坐在他的席子上,默默吃了起来。
江奇一点一点把几种东西混在一起的汤全都吃完了。毛毛把剩下的半个饼子也很快吃完。
毛毛看见小男孩又藏了半个饼子,他把饼拿出来放到小男孩的手里。
“吃掉。”他用着淡淡的语气说道。
小男孩看着手里的饼,又看了看那空着的位置,再看向毛毛摇了摇头。
他把饼用小块布包着,布是从他之前的破衣上扯下来的。